那年,尹仲希将行弱冠之礼。
一切发生得太过凑巧,但又在情理之中。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却又是毫不突兀。
总之,就那么悲哀地发生了……
那年盛夏,太子瞑颜烈享誉朝堂,文武百官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敬佩的点点头,便是想来严肃的康王陛下这些日子也因为太子殿下的作为而开颜不少!
要说悠闲,莫过于合墨斋的尹仲希!
点香抚琴,青梅亦可来煮茶;提笔蘸墨,书成一副荷摇珠晃;清辉月下,凉风徐而有兴,怎不落得个闲逸自在?
唉唉唉,尹仲希长叹几声,最近貌似也太闲了吧?
也罢也罢,顶多也就还有一年而已。
一年啊,三百六十五天,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好久啊!!
尹仲希再叹!
或许该跟陛下告个长假,出宫散散这全身的懒骨头了。
想到这里,尹仲希本能的皱了皱眉头,颜烈会让自己出宫吗?貌似不会耶!
尹仲希三叹!
想曹操,曹操到。
瞑颜烈一踏进合墨斋,就听见院中月下清闲的人长声叹息,不禁问道:“太傅,何事烦心?这般长叹……”
“还不是因为你,没事要我来这合墨斋作甚?”尹太傅满心不悦,淡淡地瞥了某人一眼。
“学生不是怕有不懂的地方要向太傅请教嘛……”瞑颜烈理亏地笑道。
“得了吧,你个鬼灵精,哪还有事需要向我请教。”
尹太傅懒懒的躺在软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他郁闷的就是这个,没事那么聪明干嘛?现在好了,提前完成任务,人还不能走!!
“太傅,你还别说,颜烈现在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请教。”
瞑颜烈从房中端出个凳子,坐到尹太傅旁边。六年来的朝夕以对,加上两人年龄相差并不太大,师生俩渐渐地也无比熟捻自在,言语行为间更是毫无芥蒂。
尹太傅听了当即打起了精神,要知道,他这学生可是有大半年没请教过他什么问题了,搞得他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教得好,还是该郁闷自己太无知……
“喏,是这样的,父王今天把我叫到御书房,给我看了好多千金仕女画,说让我年后搬入东宫,迎娶太子妃……可是,我看来看去,总没个顺眼的……太傅,你帮我出出主意,看是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女儿好呢,还是吏部侍郎王大人……或者……还有……”
嗡……
听到‘娶太子妃’几个字,尹仲希只觉得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耳边那几个字嗡嗡地响个不停,心也仿佛猛地没了着落,后面瞑颜烈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最后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太傅,你怎么了?”为选妃一事苦恼的瞑颜烈后知后觉的发现尹太傅的不对劲,疑惑的问。
“没什么……”尹仲希恍然的回了句。
“那太傅觉得哪个好?”
那样无辜的表情,问他哪个好,尹仲希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怪怪的,闷得难受。
“……兵部尚书李大人的……”茫然中,尹仲希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刚才那一堆人种,朦胧中似乎只听清这一个……
“那个啊,一看就知道气质很差,说不定是大小姐脾气……”瞑颜烈听了本能的皱眉,那些个大家闺秀,估计每一个有太傅那么好的气质……
“不过太傅说她就她吧!”少年无所谓的决定。
尹太傅精神恍惚中,哪还能管得了某人的抱怨。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尹仲希根本就没有记忆。
只是记得,那一晚,合墨斋的灯熄得格外的晚,因为一夜未合眼的他没有再窗外看到一点的光芒……
尹仲希第二天出宫了。
向康王告了个假,就径自出宫了。
回到尹府,尹仲希才兀然发现,多年来久居宫中,在阜阳城内,昔日的同窗或好友都已各有前程,来往稀疏了。、
出门无路,尹仲希只好静静地在寒梅居中大发时间,几天下来,竟然足不出户,吓得尹母都担忧的问儿子是不是有心事瞒着家里人。
尹仲希无奈之下,只能以行动澄清一切。
出门往左,一炷香的功夫,尹仲希到了阜阳最大的酒楼客满楼,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挑了个座位,尹仲希点了壶清酒,将目光移向窗外。
此时正当街市兴旺的时刻,往来百姓贫富皆有,农家壮汉挑铁犁,富家小姐看胭脂,家中妇人为一文钱讨价还价,布庄贵客千金求已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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