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至?”魏昭像被吓了一跳,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魔怔了?”
公良至被他这么一搅和,来得无缘无故的伤感很快被打散了。他摇了摇头,不仅感到莫名其妙,还有点好笑。眼前这人一直壮得像头牛,闹得像只猴,自己居然会为他的“活泼”感动,这可不就是魔怔了嘛。
“我总记得刚才有三个人。”公良至坦白道。
“你说占奕?”魏昭随口说,“神棍刚刚出去啦,他说自己进洞府只是来跟我们叙叙旧。非要在别人遗府里叙旧,还浪费这么多法宝,不懂他们这些神棍。”
魏昭这么一说,公良至也想了起来。占奕在进门前就与他们告了别,说自己为见老友而来,见完就功德圆满可以走人。神棍行事果然不同凡响,公良至没开口附和,只笑着点了点头。
占奕和魏昭算得上至交,与公良至则只是有个共同好友的点头之交,在人家背后不好开这个口。
魏昭嘀咕着神棍要走不如给他们算上一卦,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公良至,像在检查他是否恢复了正常。他左看看右看看,敏锐地捕捉到了公良至眼中那一点魂不守舍,眉头皱了起来。
“神棍不会给良至下降头了吧?”他用一种公良至绝对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难道他妒忌我们关系太好?唉,人受欢迎真是没办法。”
公良至为这自恋的低语翻了个白眼,一胳膊杵在魏昭肋下。魏昭夸张地嗷了一声,伸手去抓公良至。
他们从小就这么打闹,哪怕在将近而立之年的现在,私下依然照旧。公良至只觉得一只热乎乎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勒着他向前倒去。他一个没站稳,一头撞到了魏昭身上。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咂摸一下,竟像是喜极而泣。公良至的心怦怦跳着,一时间恨不得伸出手去把魏昭摸个遍,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是不是活的……呸呸,公良至暗骂自己乌鸦嘴,手却忍不住伸了出去,搂住了魏昭的背。
魏昭的身体像个火炉,被他环着,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公良至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像在哪儿冻了很久。
“咱们也早点出去吧。”魏昭松开手,带着对好友的担忧,“神棍走得这么早,我看留下没好处。”
公良至点头同意。
他们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路,面前豁然开朗。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厅,大厅中灯火通明,长明灯照出四面墙上凹凸不平的浮雕。这大得难以看清远处墙壁的地方空空荡荡,连张桌子都没摆,只有正中竖着一根通天盘龙柱。
“此路不通,没门啊。”魏昭说。
“阿昭,你看那条蛟。”公良至说。
“哪里?”
“还有哪里?”
魏昭眯着眼睛,好好打量了一番房间正中的盘龙柱,恍然大悟道:“是了,头顶一对直通角,身上只一对爪,尾巴光秃秃,我说断空真人怎么如此偷工减料。”
“四面墙上的神兽雕得纤毛毕现,一鳞一爪栩栩如生,房间中间的怎么会偷工减料?”
“有道理。”魏昭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奇怪,墙上白虎麒麟朱雀玄武,中间反倒雕一条蛟,哪能和青龙比?”
“等等!”公良至也顺势看了一眼,奇道,“怎么只有盘龙柱上的蛟闭着眼睛?”
“咦,我怎么看到它睁着?”
“刚才闭着。”公良至皱了皱眉头,似乎十分不解,“莫非半途睁开了?”
“这可有些邪门。”魏昭嘶嘶抽着气,状似胆怯地后退一步。
“那我们还进去吗?”公良至问。
“当然不进去!”魏昭答道。
“正该如此。”公良至点头道,“路有这么多,何必光走这一条?”
他们一唱一和着说完了,两人齐齐转了身,眼看着就要原路返回。石柱上的蛟龙蓦地睁开了眼睛,大如铜铃的眼中凶光直冒。
只在一息之中,盘龙柱活了过来。一圈圈缠绕着的蛟弹簧般窜了出来,伸直了足有几丈长,眨眼间距离两名修士空挡大开的后背只有一步之遥。这蛟龙的身躯粗壮得一个成年人都环抱不住,行动间却无声无息,匕首似的利齿即将咬合时,被攻击的两人都没转身。
也不需要转身。
半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光网,蛟龙一头扎进当中,劈头盖脸被网了个严实。公良至掌中的阵盘熠熠生辉,艮坤厚土阵浮现驼色光芒,厚如龟壳,粘如凝胶,饶是蛟龙全力挣扎也无法冲破。一柄小剑破空而出,剑身轻薄得好似蝉翼,但对上比它大上不知多少倍的蛟龙,声势一点不减。这柄赤色短剑闪电般钻入大阵,在蛟龙双眼上一划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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