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儿子,眼里一片浓黑之外没有别的色彩,平静地宛如面对一只蝼蚁,执仲内心揪痛,仍不敢抬头对上殷无遥的眸子,只压低了身子,沮丧地跪在地上。
殷无遥环视了房间四周,依旧没见到执废的影子,他有些烦躁,甩了袖子便离去。
这举动,在执仲看来,却是根本不一样的涵义。
绝望与寒意从内心深处扩散开来,执仲第一次笑得如此虚弱。
其实执废一炷香以前还是在执仲的寝宫的,只是与执仲聊了几句话以后,想起执语,便起身告辞顺道去了执语原来的寝宫,也是现在软禁他的地方。
从前庭前遒劲的梅枝与各色争奇斗妍的植株,如今却成了枯枝败叶,让庭院平添了几丝寥落。
执语目光呆滞地看着一株枯死的梅树,伸手细细抚摸着上面粗糙的树干,然后对着树干傻笑,任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执废只在门口看了几眼,想上前又无法靠近,只能转身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异味从对方的手心里传来,执废晕倒前,意识到那是迷药。
少年的睡颜宛如一只精致的瓷娃娃,淡色粉润的唇,白皙诱人的肌肤,与浅而温热的呼吸,醉人心神。
长长的睫毛偶尔忽闪,如一把刷子轻轻挠在心尖,不上不下地看得人身体发热。
男子伸手抚摸着触感光滑的脸颊,越摸越是爱不释手,忍不住将手下滑到脖颈,再小心解开了衣襟,想要触摸更里面的肌肤。
就像得到了一件世间难得的宝贝一样,男子越看越是喜欢,甚至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
就在他的手指滑过少年的锁骨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有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抬眼便看见少年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男子塞外出身而深邃的容貌。
“戎篱王子?”少年温润动听的声音再度让男子心神一荡,等回过神来看见少年还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更是情色地将另一只手摸上了执废的手,笑得邪魅,“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那迷药应该会让你昏睡一整天才对的。”
“你一直在宫里?”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宫里的守备因为宫斗而变弱,只要有心,还是能钻到守备的空子。
阿普笑容更深,“本王子是前几天随裕王进宫的,如今他们输了,我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临走前,总要补偿我什么吧?”
少年也微微笑了起来,“补偿你进大周的大牢,可好?”
“不好……”阿普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你打不过我,所以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如此纤弱的少年,只需用点力就似乎能把他折断,阿普甚至还担心做得太过而玩坏了,不过看到少年如此灵动的表情,他心底咆哮着的野兽却让他差点乱了神智。
少年眼里露出年长者才有的温和却严厉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像在对待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只是笑容依旧如沐春风,几分清丽,几分儒雅。
阿普看得喉咙干涩,抓过少年的手腕便强拉了过来。
只是一个天旋地转之后,变成了少年在上,阿普在下的姿势。
直觉告诉阿普,这个姿势很危险,而且少年眼里的狡黠,与其说像狐狸,更像一只猎豹。
那种深藏不露笑里藏刀的猎豹。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过草率,原本只想在走之前一亲美人芳泽,如今自己却成了被采的对象。
……这怎么可以?!
阿普奋力运开了内功,手脚也变得灵活起来,他的力气原本就比单薄的少年要大,只过了几招便轻松让少年放开了手,尽管自己也被少年点了几处穴,造成周身气劲运转不通畅,但逃出皇宫的气力还是有的。
他朝少年露出一抹坏笑,“小美人,改日我们再叙吧~”
接着跳窗而逃。
少年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着窗户外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叹了口气,早已察觉身后压抑着怒火的男子,也不转身,就这么淡淡地说,“阿普借我们的手让他王位最大的竞争者消失,这算是他的心机深,还是他的运气好呢?”
殷无遥皱着眉,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没好气道:“不要用小七的身子做这么危险的事。”
少年转过身朝面前的男子笑了一下,“可是小七这样的笑容,你还没见过吧?”
帝王严肃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不可察觉的微红,“……皇兄!”
占用了少年身体的信王无聊地摆了摆手,“也罢,就把他还给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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