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废扯了扯嘴角,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真要说个为什么的话,只能说还是皇帝的专断独行和心血来潮吧。
“哼,太子可不是人干的,也就你才会烂好人——妇人之仁。”丹鹤得意地总结道。
“……匹夫之勇。”执废小声地诽了一句。
无奈丹鹤的内功之高足以将这句话听得清楚明白,瞪着一双杏眼,“你、说、什、么——”
执废笑了。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不用压抑自己,不用伪装自己,想笑的时候就笑,想生气的时候就生气,这点,在宫里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算在母妃沐翱她们身边,执废也尽量小心翼翼不让他们担心,很多时候忽略了自己原本的心情。
没有谁,在遇上欺压、偏见、中毒之后还能笑着说没关系的。
所以执废羡慕丹鹤这样的性格,闯荡江湖,无所顾忌,生气的时候怒发冲冠,搏斗的时候全力以赴,做错了会勇于坦白道歉。
真正的率真直爽。
两人在车内相谈甚欢,全然不觉时间过去,天色不早了。
哑巴大叔用马鞭敲了敲车辕,示意他们找到了一个适合歇脚的地方。
丹鹤掀开帘子跳下车原地瞧了一圈,然后朝执废点点头,“我先去打点野物,你们准备烧火吧。”
执废想着三人的水囊里只怕一滴水也不剩了,便也踩着车辕下了车,可一时重心不稳没站住,整个人往前栽去,多亏面前有人扶着他,执废对哑巴大叔笑了笑,“谢谢……”
而丹鹤已御起轻功飘至远处。
执废皱了皱眉头,哑巴大叔并没有放开他,反而双手从肩膀一直滑到了腰际,就着这个姿势,实在不正常。
“大叔?……”
结实的胸膛传来熟悉的热度,粗糙的麻布衣衫散发着尘土和微酸的汗味,却有股熟悉的淡香隐在其中。
抬头去看哑巴大叔时,那张属于中年男子的冷峻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本来样貌平平的大叔的脸孔,竟然和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重叠了。
双唇微微颤动,压下一颗狂跳的心,执废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叔,“父……皇?”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带着戏谑而微怒的音调,“喔,难得小七还记得父皇……”
看着那人将脸上薄薄一层的人皮慢慢撕下,露出一张五官精致完美无缺的脸,还有嘴上那没有温度的笑意。
“我……你……为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执废被混乱繁杂的念头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殷无遥挑了挑眉,“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连敬语也忘了用?”
执废只觉得从头到脚似乎有无数蚂蚁在爬,强压下紧张和无措,“父皇,您怎么会在这里……”
“朕来找被拐走了的太子。”
“不可能……”
“小七做的不错,沐丹鹤以后可为你所用。”
“不是的,宫里……”
“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让你大皇兄代理朝政,对外宣称皇帝及太子上万衡山祈福了。”
“您一直跟着我们?”
“朕是在客栈跟那哑巴掉包的。”
“可有影卫在父皇身边?”
“人多了会让沐丹鹤发现,朕一人足够。”
“为什么要这样冒险……”
“朕说了,来找你,也顺便给沐家找找麻烦。”
说着,殷无遥眼里闪过笑意,执废只觉得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殷无遥才放开执废,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恢复君临天下的魄力和气度,就算穿着的是麻布,也照样是高高在上的气势。
执废看着他,心中的诧异和惊讶还未完全消除。
以殷无遥的为人,他又怎么可能只为了给沐家找找麻烦而出宫,恐怕,是要彻底铲除了沐家势力吧。
丹鹤曾说,直到现在皇都里还没传出太子失踪的消息。
母妃抚上执废的脑袋,略带愁容地说他傻,皇帝的女人直到死也要死在宫里,而母妃却是当朝皇帝唯一的废妃。
袖中塞的那封信,写着沐家欲与太子联手的事宜。
丹鹤说,既然这天下要乱,就索性让它更乱一些……
脑子里混乱冗杂的思绪一条条纠缠不清着,执废蹙起眉,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殷无遥眼神微黯,执废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执废淡淡地看着他说,“这次,你打算怎么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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