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拿着一张方凳当桌子,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书,一页纸上一共就四个大字。练字用的沙盘重出江湖,小椅子看一眼书,拿着树枝在沙盘上画一笔,倒也认认真真。
姚青时不时凑过去看一眼,小声指正小椅子的错误。
温纶压下心底的一丝不舒服,重新将注意力会到书册上面来。
教科书是一,还有就是温纶这几年写的许多册子。
要不是整理,温纶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写了那么多东西。茶楼里的那些古今轶事,更多的是乱七八糟的计划书,还有模型图纸之类的。
温纶这边正忙活着,汪少爷就上了门,身后还跟着两条苦逼脸的大黄狗。菊花皱脸还黑眼圈,完全没有肩高到大腿的大狗的威猛。
或许是温纶眼中的鄙视太明显,两条原本坐在主人身后的大狗,微微抬起后腿,压着肩胛骨,头微微往温纶的方向探了探,掀了掀嘴唇露出交错的犬齿。
啪!啪!
汪少爷对着大狗的脑门,直接就是两巴掌。
“唔嗯?”大狗抬头委屈地看着主人。
汪少爷伸手一指门外:“去外面站着!”
“哼!”两条大狗喷了喷鼻子,耷拉着尾巴,转身去了门外。
别说温纶看着有趣,就连小椅子都看着两眼放光。
姚青:哼,没有小小毛驴好玩!哼过之后,小脑袋一转又偷偷往门外看,狗尾巴在那里一晃一晃的。
小椅子见有人来,进门去倒了一碗茶,端出来给客人。
汪少爷谢过后,喝了一口,然后将身后的两个大兜子递给了温纶,白皙的脸皮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歉:“临江县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地道,还望姚少爷、温先生海涵。”
温纶不吱声。两个大兜子里,一兜子是一件狐狸皮裘大衣,皮毛油光水滑;一兜子是板栗,也不知道他是走进了多深的林子里找到的。
姚青仰着头看着汪少爷。原来就是这个人把他给坑了,看上去年纪也不比他几岁。姚青突然想到熊大说过的关于经营的话,若有所悟。
汪少爷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面上的表情更加诚恳了几分:“这事情汪天成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温先生不要责怪天成之兄长。”
对于汪少爷的诚恳,温纶并不领情,反倒是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声:“汪少爷的兄长倒是挺有意思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情是一个人做的?
他们家不计较这事,真要计较也不是找汪天成计较,而是应该找贾军师。汪天成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当得起么?这事情往小了说是小孩子瞎胡闹,睁眼闭眼就放过去了。可要是弄个不好,直接就是熊大和龙门关那边翻脸。熊大虽然现在手上并没有军权,可是品级还在,老部下也还在。熊大的老部下又不是只有驻守龙门关的郝大人和贾军师两个人,战场出生入死的情谊,说不准就完了。
汪天成来之前,他的兄长已经跟他阐明了厉害。这也是他的兄长不敢亲自来的原因。这事情只能往小了去说,不能往大了去谈。汪天成想到来之前,他的兄长还信誓旦旦:“放心吧。你才多大年纪,熊将军和温先生都是有见识的,万万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跟你计较。”
汪天成准备地挺充分,除了那两大兜子见面礼之外,还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天成的一点心意,恳请姚小先生收下。”
姚青没想到还会点到他的名头上,挥了挥手让小椅子将信封接了过来,里面一张是临江县小庄的一成干股,一张是龙州县的一间铺子的地契。
姚青对龙州县熟悉,一看就知道是个地段不好不差的铺子,前店后宅的格局,里面家具之类一应俱全,但论起价格,可能还比不上那件狐裘的一半。
姚青看了温纶一眼,直接将干股划了,老气横秋道:“干股不必了。是姚青自己经验不足,反正我退股的钱,你也已经给我了。”
汪天成舒了一口气。汪家祖上阔过,可到他这一代,就靠着他兄长一个七品的边关武官撑着门庭,早就已经今不如昔。账上的产业虽然看着多,但是赚钱的真心没多少,还要维持庞大宗族的开销和体面,外加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所以汪天成在看到姚青的计划书时,就动心了。他也试探过,一步一步,结果人家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不知道怎么察觉到了,他也将本钱添了一成利返还,自以为还算厚道,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捅了个马蜂窝不算,还将最大的靠山给自个儿推了。
要是他早知道姚青的背后站着的人,他就是拿出这一成的干股白送也干啊!现在可好了,他就是白送,人家也不收了。也幸好,姚青还是收下了铺子,那就是代表着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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