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卡特死得太轻易。
虽然卡特在传奇之中的实力不怎么样,但能那样轻易地除掉一个传奇,本身就意味着「凶手」实力的不凡……而西法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办得到的,远远不能。所以如果承认卡特的死是出自于瑟雷尔之手,无疑就承认了那个毛孩子的实力已经胜过他了。
而这样的事,自然是这位自视奇高的老牌传奇所无法忍受的。
没有揭破对方这种不肯面对现实的悲哀,阿德里安其实也算是口下留情了的。但他那句「你也终究止步于传奇而已」的杀伤力却仍强得让对方背对着他的英俊面庞有了一瞬间的扭曲和狰狞。
「真是傲慢啊……像这种……漫不经心地『传奇』、『传奇』说着的口吻。」
「只是单纯的叙述而已;但你非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说着,金发少年微微顿了下,那种纯然沉静的气质依旧,金眸间却已流泻了一抹全无掩饰的睥睨:
「毕竟,我确实有傲慢的资格,不是吗?」
闻言,西法湛蓝色的眼瞳微微一缩,随即猛地回身死死瞪向那个外表看来无比娇小柔弱、却又在同时显得异常强大的少年:
「你已经恢复了?」
「你方才拐弯抹角地提卡特,不就是想确认这一点吗?」
阿德里安没有直接承认;但那种语气、那种态度,却无疑都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这一刻,西法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已经恢复了?」
「你方才拐弯抹角地提卡特,不就是想确认这一点吗?」
阿德里安没有直接承认;但那种语气、那种态度,却无疑都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这一刻,西法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确实查过了「阿德里安法瑞恩」,也很确定这个金发少年从出生到现在确实只有十六年,更曾差点因心疾丢了性命,所以许多年来一直过着相对克制、压抑的生活……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阿德里安不论是半途才掌控了这个身体、又或从一开始就是真正的「阿德里安法瑞恩」,都只花了最多十六年的时间就走完了曾经的道路,攀登到了那个努泰尔大陆近万年来只有他一个人达到的地方。
为什么?
明明他才是那个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一出生就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魔法上更有着常人所难及的天赋,三十不到就入了圣阶,更在其后以区区一百六十七岁的「稚龄」成了传奇……这样的他,明明才该是命运所眷顾的对象;为什么眼前的人……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他一头?
回想起对方数百年前那副满头银发的苍老模样,对照起此刻金发灿然、容貌精致的青涩,纵然是来之前就多少预期过的事,却仍让西法有了种被命运狠狠来了下重击的感觉……只是他毕竟是十分善于隐忍的人,就算湛蓝色的眼眸一瞬间闪过了几抹恨色,他却还是努力维持住了面皮上的风度,转移话题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有替你准备好礼物吗?」
阿德里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
但西法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颇为惬意自在、如同君王巡视领地那样地看了眼周围的建筑群,和期间三三两两的学生后,这位玩弄人心的高手笑着朝昔日「好友」回过了头,问:
「你说……如果我张开领域直接操纵这些人来攻击你,感觉怎么样?」
「……你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伤到我。」
「但他们都是你挚爱的母校最宝贝的学生呢?」
「别说的好像这里不是你的母校一样。」
「哈哈哈……但我不在乎这些蝼蚁,一点也不──可你是在乎的吧?那么努力为学校建设了各种防御装置,还教导出了好一批学生,即使知道你是个恋童的变态也依旧坚持要将你的塑像立在学院里……」
「……你可以试试。」
并不掩饰心底飙升的怒气,阿德里安脱口的音声愈冷,「我虽然不想杀你,但必要的时候,我也不在意顺手把碍眼的『蝼蚁』抹去。」
「蝼蚁?你说我是蝼蚁?真是牙尖嘴利……那么当初轻易就被蝼蚁夺去性命的你又算什么?」
顿了顿,察觉自己有些被激得失去了应有的镇定,如此一句质问过后,西法登即几个深呼吸稳下胸口翻腾的怒火,再次扬起笑容毫不掩饰恶意地道:
「不过你放心……这些学生死得再多,对你而言的意义也就只是『死了一些学生』而已,给我带来的麻烦却不小,这种赔本的生意我自然不会做。而且既然说准备了礼物,当然是足够让你在乎、惊喜的东西……或者说『人』才算──例如那个据说非常疼爱弟弟的哥哥,和对宿友百般照顾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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