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被……『教导』的时候,才没有半点被猥亵的自觉吗?」
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尽管清楚眼前的伪少年是目前整个努泰尔大陆上第二老的人类,苏萨却还是忍不住因为眼前人发自灵魂的单纯而再次有了种抚额的冲动。
他不是不晓得关于「阿德里安克兰西」的传闻,但洛瑞安的自由风气和人文学院的研究精神老早便已让他体会到了「历史」的不可靠性,更何况早在立下互不欺瞒的誓约前、他就已经清楚眼前的伪少年究竟是多么单纯、干净的一个人?名为护短的情绪让他很快就对当年的真相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不由脸色微黑:
「阿德里安,你连『教导』这种藉口都信,哪有可能是大陆上传言的那种恋童的人渣……?所以当年……难道是『那个人』为了让自己弑师的举动合理化的藉口?还是……」
「……他……瑟雷尔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阿德里安微微一叹,第一次对当事人以外的对象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真正杀我的人是西法恩塞德。当年他将神器屠神匕送给瑟雷尔当作新婚礼物,我本来还有些吃惊于这份大礼,却没想到他并未取消认主,还利用屠神匕操控了瑟雷尔的精神,以至于……」
「那……」
「察觉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后,我在死前将法师塔的所有权转移给瑟雷尔并将他送走,并用尽最后的力量自毁了身躯……只是屠神匕有囚禁人灵魂的能力,所以我肉体虽毁,灵魂却还在对抗;最后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四百年,我也莫名其妙地以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身分重新降生到了这个世上。」
说到这里,看一旁的友人眉眼微蹙、像是对这样的发展有些义愤填膺,阿德里安有些感激又有些感慨地笑了笑,隐隐带着几分苦涩地。
「但……其实那些『污名』,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明明是将瑟雷尔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期望他能够作我的传承者的……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有了在那之上的感情。」
「那也是两回事。」
也许是护短、也许是自身的标准明确,苏萨对好友坦诚的实情不仅没有半点批判,反倒还有些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人跟禽兽的差别在哪?不就是人晓得分辨,知道那些事该做、那些事不该做;而禽兽却只会听凭自身的欲望行事?那份情思或许悖德,但你是发自真心,也忍住了没有作出逾矩的事情,就不该承受这样的污名。」
「……看来我在你眼里的人品还挺可靠的。」
这话所指的,自然是苏萨只凭几句话就认定他不会作那些事的表现……明白他的想法,褐发少年勾了勾唇角:
「我的年龄虽然只有你的几十分之一,但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你的眼神很干净、很清澈,而一个沦于私欲不晓得控制的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不论所谓的私欲是情欲还是权力欲。看到你的眼神、知道你的身分后,我就能够理解为什么努泰尔大陆这一万年来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达到那样的成就,而西法恩塞德却无法了。」
「……谢谢你,艾提安。」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
「所以温斯特剑圣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你刚才的反应……像是很难相信、又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对我说的、温斯特剑圣对你有欲望的事。」
顿了顿,「他会对你做出那种事,还想用『教导』二字蒙混过去,应该不晓得你的真实身分才对吧?」
「……他确实不晓得。」
阿德里安之所以在坦白前还要求对方立誓约,目的其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必然会在他的讲述中暴露身分的瑟雷尔。所以听苏萨问起,沉默片刻,他还是如实说出了让自己如此痛苦纠结的理由:
「伊莱温斯特……就是瑟雷尔克兰西。」
「瑟雷尔克兰西……」
这一刻,直到刚才都还无比镇定的苏萨彻底错乱了。
──虽然比起曾经的空间半神,只是传奇的裴督之主层次明显有差,但后者毕竟是他从小听到大的睡前故事大魔头,现在突然告诉他那个银光猎隼和裴督之主是同一个人,即便苏萨今天才刚见识到银发男人黑暗的那一面,一时半刻却仍有点消化不良……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在裴督的──」
「也是他。虽然没问过,但我猜测他是用了某些手段同时控制两个身体。」
阿德里安淡淡答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想……我和瑟雷尔曾经在我四百零四年忌日当天意外见过一面,或许是因为这样引起了他的兴趣,才会有了伊莱温斯特寄住法瑞恩公爵府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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