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马科喟然叹道,“她临死前已经不大能说话了,但一直拉着我的手,眼睛瞅着几案上那把老爷用过的旧茶壶,我明白她的意思,一世夫妻,到死也不知道对方的下落,多难过啊,当时我就暗暗发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么样,也要到她坟上去,把老爷的下落一五一十告诉她。”
真要杀伐决断,铁石心肠,那就不是马科了,刘晓东摸摸他的头,多少年早就习惯了他这性格,即使心里明知道多留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还是不忍心违背他的意思,点头道:“算了,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在这几个月,咱们就再等等吧,到了入夏的时候,他们没消息再说。”
夏天衣衫薄,穿帮的几率就大,马科了然,也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不会暗地里骂我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吧?”
刘晓东叹气道:“骂有什么用,你又改不过来,再说我喜欢的就是这样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你。”
马科揪揪他头发:“果然还是在骂我。”
“小人不敢。”刘晓东裹着被子蠕动,躲开他的魔爪,道:“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临走前最好再见个面,把时间节点和联络方式都落实一下,别到时候扑了空。”
马科点头答应。
正月十五,龙二和铁凝应邀又来了一次芙蓉楼,马科做东款待,席间自然带着刘晓东。
铁凝换了赤嶂衣衫,火红的头发束在背后,没戴头巾,越发的醒目,整个人丰神俊朗,邪魅迷人,对面楼上几个女子不时趴在窗户上偷窥,发出窃窃的笑声。
龙二却依旧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菜还没来,酒已经喝了半斤,对同伴的英俊视而不见,显然已经审美疲劳了。
“二位恩人打算什么时候回高香去?”马科给他们敬了酒,问。
龙二摸头道:“中原如此繁华,什么都有,我真是有些不愿回去了。”
铁凝怒目瞪他一眼,道:“过了龙抬头就走,想必路上的雪都化了。”
“今年是寒年,雪大,平地上许是化了,山路上却肯定还积着。”
铁凝冷笑:“别说是雪,就算满地都是刀子,又怎么难得住你?你是不是真的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
龙二叹息道:“我老了,已经不及当年十六七的年纪,还能腊月里跟你在雪原上溜达着捉狐狸,现在啊,就算你还能老当益壮,我也只能趴在火炕上帮你硝皮子缝皮帽了。”
“那都是女人家的活计,不劳你大驾。”铁凝啪一下将酒杯墩在桌子上,“好罢,你不走我自己走!”
“别别别。”龙二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腆着脸道,“我走我走,我刚才是逗你玩的,看你还是不是紧张我……”回头对马科道,“我们二月二就上路,要是没什么要紧大事,应该能赶在五月里回来,你家的宅子我知道,到时候去找你便罢。”
马科这才放下心来,道:“如此多谢二位了,有劳有劳。”拿出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他,“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没多少,聊表心意吧。”
铁凝嗤笑一声,龙二倒是老大不客气地揣到了兜里,道:“我还是收着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么着你就放心了。”
马科连连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龙二道:“说起来,您上次说我爹的名字耳熟,可想起来什么没有?”
龙二眼中精光一闪,摸下巴叹息道:“老了,确实不记得了。”
第43章 穿帮啦 …
二月头里,路上的雪刚刚化冻,西门放便回了帝都。
信儿送来的当天马科提前叫人打扫屋子收拾庭院,让几家店铺将这一个月的账目理顺了送来,另将工匠完成的新会所图纸也收拾好了,均皆摆在西门放案头,就等着回来给领导汇报工作。
一行车马黄昏时到家,马科站在门口迎接,西门放穿着件黑色狐皮大氅,一下车便走了过来,笑吟吟摸摸他的头:“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倒是长了点儿肉。”捏捏他脸蛋,“气色也红润许多。”
马科硬撑着受了这一捏,强笑道:“老爷路上辛苦了。”
“确实辛苦。”西门放笑笑,拉着他的手往进走,“一路上带着你十三姐带给你的东西,可把我累坏了。”
“帝都什么没有,姐姐还让老爷给我带东西来。”
“这东西帝都倒是真没有。”西门放掀开身上的大氅,从怀里掏出个毛绒绒的小东西,“瞧瞧,我怕它病了你伤心,抱了一路在怀里,晚上睡觉都放在枕头边儿。”
一个小小的虎皮纹奶猫趴在西门放手上,浑身都是绒绒的奶毛儿,一双亮晶晶的鸳鸯眼滴溜溜看着马科,半天轻轻“咪”了一声,打个哈欠,啃着西门放的大拇指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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