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疏华送阮舟摇上了马车, 几匹白毛追风马接二连三地动蹄子打响鼻。
阮舟摇道:“我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 尹师伯不在,师叔还要协理丹宗的事, 我一个人去便好。”
方疏华道:“……我已提前知会了蓬莱的师兄, 让他们派人来接应你。”他拍了拍阮舟摇的肩膀, 道,“虽然阎浮提总说三山一体, 不过蓬莱毕竟不比自己山门。你也知道,航一出了事,你在蓬莱, 切忌惹是生非……”
阮舟摇道:“师侄明白。”
方疏华便道:“去吧。”
目送阮舟摇上马车,追风马长鸣一声,迅疾无比,眨眼便飞上了天际……
车窗外浮云若梦, 好在有防御法阵, 风雾都不至于吹入……
“……我还怕师叔硬要送我。”阮舟摇坐在车内半晌, 凌空扯掉了几张符篆,将车厢内一个被掩身形戴着兜帽的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好在他不像其他师伯那样固执死板……若不然还真有可能露馅……”
暖融融的头发散在阮舟摇的脖颈上, 阮舟摇摸了摸怀中人的脸, 道:“师尊,你现在在做梦么?不知你的梦中,有没有我?”
江映离的神识还被困在恒阳剑中, 自然回答不了他。
阮舟摇抱着人,闭上眼睛,内视丹田,闯入自己灵台魂海中的恒阳剑中。
恒阳剑内,江映离正被繁杂铰链牢牢地锁在云端之上,烧灼的光团仍旧在炙烤他的全身,这种深入神魂而非肉体的折磨,令江映离的神识都有些发白,闭着双眼,脆弱得仿佛春日河面上的最后一层薄冰……
“……你这么做,不好。”有感于阮舟摇的进入,恒阳剑内的残魂立刻显现出了身形。
阮舟摇已知道此人是谁——昔年满月宗宗主,后来撇下宗主之位,不知何故竟在浮生镜与恒阳剑中都有一抹残魂。
宁招玉站至江映离身侧,因阮舟摇已见过他真身,他如今不再显现出江映离的模样。
“人的记忆是与神识有关的,你若真要消磨他的记忆,他的神识也会一并被你消磨掉。”
阮舟摇道:“所以我才只是封印了他的记忆。”
宁招玉莫名一笑,道:“你难道不害怕他有朝一日想起一切吗?”
阮舟摇道:“他想起来,我便再封印一次,这是他欠我的,前世今生——”
宁招玉淡淡地道:“抱着绚丽光彩的泡沫不撒手,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他若有所指,“就算再好看,泡沫就是泡沫,你稍稍用力,它就会破了。”
阮舟摇笑了一下,道:“我当然有办法在它破灭干净前打出更多的泡沫!”
※
一天。
两天。
也或许一年两年。
江映离被光团烤得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魂灵的烧灼感并没有特别地痛苦,习惯以后,甚至觉得魂魄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别样的安宁。
腹内的灵力保护状地罩住了他灵台上的小人。
但是他的小人还是倒了下去,而后被烧出了一段段他从未有过的记忆。
江映离甚至无法判断这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走马观花,仿佛在看别人的人生。
景象过后,他却什么也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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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乡,一切故事的起源。
一晚的刺激与心跳,风流过后,身心餍足。
第二日清醒,往日在自己身前挡风遮雨的清傲师尊却躺在自己的怀中。
阮舟摇无比满足,一种特殊的雀跃感,让他几乎没休息两个时辰就从睡梦中醒来。
“师尊……”搂着江映离的腰,低声地叫他。
江映离睫毛微颤,清醒时,只见浑身赤.裸的小徒弟躺在他的身下,裸.露的胸膛上有一道道似乎是被抓出来的红印 ——昨日药性太烈,他下手没有轻重……
“!!!!”江映离立刻从小徒弟的身上爬了起来,高阶修士的肉身已淬炼得足够强悍,但他爬起来时,却觉得腰腹之中一片酸软……
“师尊……”阮舟摇的目光顺着江映离的动作扫向江映离的下半身,江映离意识到自己只上身披了一件外衫的时候,立刻就扯了被子把自己裹住。
被子总共只有一条,小徒弟登时赤.裸了全身。
阮舟摇面上似有红晕,将昨日他们两人褪尽的衣物拉了过来,盖住了自己。
“……”
头晕目眩,和弟子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江映离还依稀记得,是自己先扑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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