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冬天,你看,这池子荷花开得却很好。”
范飞平道:“阁内设了阵法,自然是好。”
异戊阁阁主笑了笑,随手开了一小包鱼食,把鱼食抖搂进了荷花池里。
但只见荷花池内红的白的鲤鱼全都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张嘴吞食。
异戊阁阁主淡淡地道:“你觉得,这池子里的鲤鱼幸运吗?”
范飞平道:“阁主这是何意?”
异戊阁阁主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范飞平面无表情地道:“有吃有住,冬暖夏凉——若对鱼来说,已是它们天大的福气了。”
异戊阁阁主笑了笑,道:“那你呢,有吃有住,冬暖夏凉……你会不会不甘心?”
范飞平面色微变,又问道:“但不知阁主到底何意?”他这话分明是把他比作湖里的鱼了!
“蓬莱那边有消息,映离仙君正与他的弟子在蓬莱做客。”异戊阁阁主道,“而且,他正冒着一生修为难进的风险‘救’他的徒弟……”他若有所指,“能克制阴极幡的物什,想来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用上的……”
范飞平瞳孔微缩,拳头立刻就攥紧了。
异戊阁阁主仿佛洞悉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机关算尽,却只能见他们越走越近……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范飞平沉声道:“他们两人注定无缘!”
异戊阁阁主嗤笑了一声,道:“无缘?若是无缘,怎么会纠缠得如此紧密?”
范飞平有些不甘地道:“他们就是有缘,有的也都是孽缘!!”
异戊阁阁主道:“对你来说是孽,但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只怕不管缘孽,都甘之如饴……”
范飞平口气不太好地道:“阁主明知我对我师弟的情意,何必还如此刺激我?”
异戊阁阁主道:“我只是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把你的师弟越推越远罢了。”他指了指湖中仍张着大嘴的锦鲤,道,“你看,鱼有吃食就会高兴,你不让它们吃,它们就会天天想着……可若你天天喂它们,它们并不懂得节制,最后,就会自己把自己给撑死……”
范飞平没有接话。
异戊阁阁主眼中情绪不明,喃喃地道,“你越想拆散你师弟,他们就会越相爱,他们本是天定的姻缘,纵然如何曲折波折,总也是天定的姻缘……不论是缘是孽,你一个外人,哪里轻易干涉得了?”
范飞平道:“可我知道,师弟绝对不能和他在一起!”
异戊阁阁主道:“也许他宁愿受劫,也要和他在一起呢?”
范飞平没有吭声。
异戊阁阁主忽地道:“其实,有一个法子,能够让你如愿以偿。”
范飞平道:“什么法子?”
异戊阁阁主道:“什么都不要管,让他们继续相爱。”
范飞平道:“阁主莫不是在说笑?”他很是不高兴。若是他能坐视江映离和阮舟摇的关系的话,早也坐视了,还需要他来教他吗?
异戊阁阁主道:“你越横加干涉,你师弟不过是越来越讨厌你罢了。映离仙君是个原则底线极强的人,你与其自己动手惹他厌恶,不如等他徒弟自露马脚与他决裂……”
范飞平皱眉道:“可他不在乎他是魔!”
异戊阁阁主道:“江映离若在乎他是魔,当初也不可能收他为徒。”他道,“重要的是阮错他怎么做!”
“一个要君临三界的魔……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范飞平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异戊阁阁主道:“我异戊阁,欲助他一臂之力。”
范飞平道:“可是——”
异戊阁阁主打断了他,道:“他既要君临三界,儿女情长都是不必要的东西!”面具后,一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似的盯着范飞平,异戊阁阁主道,“便我与古丁龄合作,也不意味着你与映离仙君就不可能了……”
范飞平沉默半晌,终是道:“此事有违正道。”
异戊阁阁主嗤笑了一声,道:“正道?”他带了点儿讽刺意味地道,“范仙长,你现在,难道还处在这正道之中吗?”
※
“师尊,你看这桃树,和太衍云巅上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
灿烂午后,阳光都叫人无比的温暖。
江映离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重华宫内的桃树,发现,还真的非常地眼熟……
阮舟摇不无得意地道:“这都是我从太衍云巅上搬来的!”
江映离奇怪地道:“你搬树做什么?”
阮舟摇道:“因为我喜欢看师尊站在桃树下的样子。”他凑到他肩上深吸了一口气,道,“又香,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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