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般不动声色却又滴水不漏地关心着,怕乱了药力,又怕我苦,碗边竟是抹了蜜糖的。
甜得我的唇角也微微上勾起来,“我们去吃玉米烙吧,老听你叨着带我吃,倒真想得慌了。”
他顿时就笑了,笑容无邪得宛如孩童。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腰,横竖我也是个病人,原本就头重脚轻根底浅,走多几步就眼发花,倒也由着他揽着。
出了门,精锐的小队由绝带领着,都在走廊上候着,纵使他们见过再多惊心动魄的场面,再如何沉稳冷静得一塌糊涂,在见到我这般盛装出现时,还是动了眼神的。
美得没了天理,在我照镜子的那时候我便是知道的。也不想过多遮拦,反正迟早也是要人尽皆知的,我这样对自己说道,心底里却有个声音隐隐告诉自己,是否应该给冥燃多一点名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了名分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
小二从旁边路过,膛目结舌,手里的托盘没握住,生生地掉落在地,发出突兀声响。冥燃心情却是极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见着那小二这般失态,倒也没有冷脸,揽着我继续朝楼下走去。
祸水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久了我自己也这样认为了。一下楼去,原本嘈杂的大厅无数的眼光向我投来,随即万籁俱寂,安静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踩着木质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管我愿或不愿,我都是雾晨,这个拥有着全天下最美容颜的少年,心安理得地受着所有人瞩目的眼神和这些站在塔尖上的男人的宠爱。无所谓幸运,也无所谓不幸。
这就是命,已经这么久了。我早已经知道这点。这就是我的命,雾晨的思想和习惯早就随着血液和骨肉融入了我,我甚至以为,我就是他了,因为我已经想不起来我的父亲长什么样子,想不起来我曾经的卧室是个什么样子的格局。
我在遗忘,不可抗的遗忘着我曾经作为陆晨所遭遇的一切。我在变成他,变成他们爱着的他。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我很早就告诫过自己的。于是坐下来的时候尽管旁边的各种惊艳眼神灼热地一道道落在我身上,我依旧翻菜单翻得欢快。
没有犹豫的,玉米烙、西芹百合、醋鱼、龙井虾仁。我的口味一向清淡,可是菜上来之后,胃口却不如想象中的好,随便吃了几筷子,也就没了食欲。
看着桌上依旧略显丰盛的菜肴,却再也吃不进半口,于是拿着筷子,戳戳戳。
“今天,就是风瑾的祭天大典了。”冥燃开口,然后看着我,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却是笑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清楚么,于是也就回答他,“不想去看了,身体不好,走多了累。”
我的回答却让他有短暂的诧异,轻声回问我,“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么?兴许他知道就不会去对付七绝教了。你知道,他的目的一直是你。”
我只是淡笑摇头,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了,我也不是救世主,摆不了公平的姿态,心中的天平虽然依旧倒向那个爱了痛了想了念了的男子。却是没法忽视旁边这人对我的好,最起码的,给不了温暖,也不要让他心寒。
“该来的自然会来,我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他去打了,横竖也有你帮我撑着腰不是?”
听着我这般说辞,他不做声,只是笑,容颜俊美无双,眼中的宠溺与感动,满溢。
他与我相似,总是因为一点点小小温暖,就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就愿意为了那个给予温暖的人奉献所有。
与寒是不同的,他的感动总是不动声色的,然后转变成加倍的好,施加在我身上。
结果,还是去看了的。祭天大典。
冥燃给了我一个家伙,是我熟悉的东西,纱笠,话说我已经很久没用到这玩意儿了,冥燃出品的面具明显比较实用,起码不会有现在这般视线朦朦胧胧青光眼白内障的困扰。但是还是戴上了,一人一顶,白纱在面前飘动,这纱笠的纱明显质量好过头了,什么都看不真切,走路完全靠感觉,要不是冥燃一路都牵着我,我真不保证我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撞树上了。
里里外外都是人,外面围着的是老百姓儿,里头的都是身着铠甲的守卫军。时辰到了,那个翩然的身影即使套着繁冗的龙袍,依旧翩翩。
他的出现,呼声四起。看热闹的老百姓们都对这个新上任的瑾帝有着好感,人嘛,对美好的东西都是有着本能的追逐,风瑾生了张得人心的好脸。
他独自站在祭台中央,青桐一脸温柔的笑意,身着华服站在旁边,目光柔和却始终锁定着那个翩翩的龙袍男子。这样就很好,青桐无疑是最适合风瑾的,对他温柔、热爱,当他的皇后,母仪天下,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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