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不归二十岁那一年的新年,师徒几人吃完年夜饭,徐求道喝醉了酒,闵不归送他回了房间,才替他脱了鞋袜衣衫,忽然被他抱住,压在身下。
徐求道双眼微闭,带着醉意细细打量着闵不归,像是要把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辨认清楚,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眼中的情绪翻涌变化,最终凝结成了泛着光的水汽,顺着纤长的睫毛滑落,滴在了闵不归的唇上。
闵不归心里慌得砰砰乱跳,也不知自己为何心慌。看见师父落泪,他只觉得心里有把刀子翻滚着绞来绞去,疼得他身子发颤。
他伸出手臂反手抱住徐求道,张嘴刚要叫师父,就被严严实实堵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身上,像火一般烧得闵不归身子滚烫。
他想,师父为什么这么对我,是喜欢我么?想起师父以前待自己的样子,心里甜蜜蜜的,心想那一定是的了。
闵不归长在师父身边,未曾出山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加之心里对师父也别有一种眷恋之情,这一晚竟顺着徐求道,做下了亲密之事。
第二天早上,闵不归缩在师父怀里,忐忐忑忑地等他醒来,不知以后和师父之间该如何相处。
徐求道睁开眼睛,下意识把闵不归抱紧,埋首在他颈间。
闵不归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徐求道动作一滞,往后退了几分,看清楚怀里的人之后,脸色顿时苍白,把闵不归一把推下床去。
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他突然大发脾气,眼中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般阴沉,看也不看闵不归一眼,只怒吼着:“出去!出去!”。
闵不归呆住了,心里刀割似的疼,却不敢违拗师父的话,默默出去了。
从那以后,徐求道再也没出过屋子,吃食只让苗不休送进去。苗不休以为师兄失了师父欢心,便更加想方设法讨好,言语里颇为挤兑闵不归,结果被徐求道一番怒斥。
后来徐求道去山外搜罗来几个药童,平日里有什么话只让药童代为传达。
闵不归起初只是伤心,后来慢慢明白了,这样的事发生在男子之间,发生在师徒之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师父于他有传道授业和教养之恩,既然师父在意此事,那么做徒弟的自然不能让师父如此烦恼,闵不归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终于闯进徐求道屋子里去,跪在他面前,用匕首抵住心口哭道:“师父,是弟子犯了大错,弟子以死谢罪!”
徐求道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刀,瘫坐在地上:“你……你何错之有?是我……都是我的错。”
“师……师父……”闵不归呆住了,他脑子一热冲进来,此时此刻才看见师父瘦了一圈的脸颊,满布青色胡茬的下巴和疲惫的双眼。
他扑过去把师父紧紧抱住,脱口而出道:“师父,您没有错,我……我是自愿的。”
徐求道身子一僵,过了很久,听见怀里的人轻声呜咽,终于把人轻轻搂住,安慰道:“好了,不哭了。”
闵不归当即收住哭声,抬起头来,鼓起了勇气在徐求道唇上轻轻一吻,忐忑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徐求道怔怔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怜惜,许久才道:“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
闵不归心里一沉,颤抖着声音道:“师父,您……您不要我了么?”
徐求道身子猛地一震,忙把闵不归抱在怀里:“师父要你,师父永远不会抛下你的。”
闵不归霎时间满心欢喜,原来师父不会离开自己。
从那以后,徐求道果然不再疏远闵不归,师徒二人平日里授艺学艺,偶尔私下无人的时候便亲热一番。
只是徐求道脸上虽有笑意,可闵不归却看得出师父并不是真正的开心,数次问起时,徐求道只是叹气。
闵不归心想,自己一定要让他开心起来,要让他忘记那些烦恼忧愁,要让他跟自己一样,看见对方就满心愉悦,什么也忘记了。
许是闵不归的努力当真起了作用,徐求道眉间的愁色一天天淡下去,有的时候只一个眼神就让闵不归脸红心跳,想起那些夜晚的缠绵情意,想起师父在耳边低声呢喃自己的名字,问:“不归,你喜不喜欢师父?”
一遍遍地问,闵不归一遍遍地答,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徐求道便吻他,说:“不归真乖。”
可山中无事,两人有一回亲热时终究是叫苗不休撞见。彼时闵不归已然二十有五,徐求道又收了几个弟子,虽然天赋比不上闵、苗二人,但凭着勤奋好学,总也当得起“名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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