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何修的名字旁边是一个游戏机,叶斯的旁边却是一个小人。
“这不会是你吧?”叶斯摩挲了那个小人半天,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何修。
“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何修看着那个没有脸只有轮廓的大脑袋小人,叹气,“老马视角里,高三我沉迷游戏,而你天天挂我身上。”
叶斯没忍住乐,“检讨一下自己!”
“我不检讨。”何修一脸严肃,“老马不知道游戏里也有个叶斯公主呢。”
叶斯乐得直接栽在了何修身上。
吸铁石正面的材质需要用油性的马克笔才能写上去,教室笔袋里没有,要回宿舍去写。
他手里拿着那块不轻的吸铁石转了转。
“怎么写?”何修问。
叶斯懒洋洋地笑,“问我干什么,自己写自己的。”
“不给看吗?”何修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叶斯动了动头,“不给。“
放学后,教室里已经有人开始收拾。
高三每人的书桌里都都有黑洞,仿佛能掏出成吨的东西来。叶斯亲眼看见张山盖从二十多公分高的书桌堂里陆陆续续掏出一米高的书,感到非常反科学。
“我们也收拾下吧。”何修说,“省着离校前匆匆忙忙。”
“你没什么可收拾的。”叶斯拍了他一下,“你书桌堂里全是吃的”
“这不是我的书桌堂。”何修严肃地看着他,“这明明是你的粮仓。”
叶斯乐着把自己的书包从地上拎起来,准备装些书回去,“妙蛙老师,请打包粮仓转移阵地。”
“得令。”何修笑着说。
叶斯平时收拾得勤,教室里的资料算少了。但真全都掏出来,还是摆了一桌。
他把何修的手写卷拢了拢,光最后这两个月的,几乎就是一本五三。
“回去吧。”何修分摊了大部分重量,把鼓鼓的书包背在肩上,又拎了两袋吃的,“今晚早点睡。”
“你每天都说这句话。”叶斯一手拎东西,另一手还要坚持挂在何修脖子上,说道:“唠叨死了。”
“这几天不给你出卷子了。”何修淡笑,“学校老师也不留作业,你非要学,就再翻翻近一个月的错题。”
叶斯点了下头,俩人走到小路上,周围没人,叶斯架着何修脖子上去吧唧一口。
何修耳朵尖在夜色中有些泛红。
倒计时变成2的那一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很平静。各科老师依次进来上课,有老师抓紧时间又给大家梳理了一遍大框架,也有老师只讲考试策略。
老马赶在放学前进来,站在讲台上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收拾东西的同学也渐渐安静下来,教室里鸦雀无声。
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开始的,突然有女生啜泣的声音,然后班里一下子哭了一片人。
“哎,你们别。”老马脸涨红了,摆摆手,“别搞这些。我们四班人其实是最不容易被冲散的,大家去的学校就那么几所,半年后过年你们还要一起组团来看我们呢。”
又有人哭了。
叶斯垂眸盯着桌面,一只手搭在何修腿上,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而后被何修用力攥住。
何修的手罕见地烫,像带着一颗火种。两只手攥得太紧了,紧到隔着皮肤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心跳,片刻后,两股脉搏渐渐统一,一下一下。
老马似乎又说了很多,关于考前注意事项,关于考场紧急应对,叶斯感觉自己在听,但脑袋里却很空。
“那么,就这样了。明天早上离校前,把各自的留言磁铁都贴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然后去教务处拿准考证。”老马轻轻叹了口气,把讲义在讲台桌上轻轻摞了摞,“还有十分钟放学,你们再看看书,我再看看你们。”
叶斯脑内茫然,何修攥着他的手没撒开,他就用另一只手随便翻开了一本笔记,看了一会后竟然真的看了进去。
直到喧哗的铃声突然在走廊炸响,穿过敞开的前后门,切入所有人的耳膜。
“放学吧。”老马的语气比往日更加温柔,“今明两天都必须早睡,好好考,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孩子。”
回宿舍的一路,叶斯都在哼歌,哼的还是那首青春啊青春。褪去了激烈的节奏,反而变成了一支柔软活泼的小调,旋律在何修耳边一直萦绕。
“今晚还自习吗?”何修偏过头去看他,“今晚自习室应该不会有人去了。”
“去吧。”叶斯说,“有始有终,最后两天了,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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