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照应的小太监就是根无依无靠的浮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这森严阴暗的行宫消失。
张泰全给了他们希望,几乎所有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无一例外露出欣喜感谢的眼神,仿佛受了张泰全多大的恩惠。
张泰全很受用这种目光,下巴微抬,“这就是李爷爷的住所,把你们的皮子紧紧,待会进去,能得到李爷爷赏识的留下,算他命好,选不上的也别搞什么幺蛾子,省得在李爷爷面前给我丢脸!”
他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阴狠和警告,心思浮动的几个小太监立马的乖乖藏好了脸上的神色。
在还没有一步登天前,张泰全就是他们的天,可以随便决定他们的生死。
元宝,也就是520忍着脑袋的昏沉摇摇晃晃的跟在一群小太监身后跌跌撞撞的进入屋子。
张泰全领着身后的小太监们朝斜倚在躺椅高高在上的男人恭敬跪拜,“奴才张泰全领小太监们给李爷爷请安。”
男人面白无须,模样清俊,看着不过青年,远没有‘爷爷’的年纪,但小太监们谁都不敢小瞧,一个个缩着头噤若寒蝉。
男人皱眉,让身后给他捏肩的小太监停下,不咸不淡的对张泰全说,“说了我这没什么可伺候的,有元庆,元喜两个就够了。”
张泰全不复在小太监们面前的耀武扬威,在这位李爷爷跟前只得缩着头装孙子,赔笑着说,“那是皇后娘娘念着爷爷您,奴才得了娘娘旨意,立刻从刚入宫的这些小太监李挑了几个还算温顺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李爷爷您的眼。”
男人顿了一下,“既然是娘娘赏赐,杂家就看看吧。”
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满不满意张泰全的这番作为,张泰全倒是兴致盎然,尖声道,“听见了没有,都把头抬起来给李爷爷仔细瞧瞧。”
小太监们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张泰全不满,刚要开口,“李爷爷——”
男人打断了他,淡淡的嗓音里透着冷寒:“杂家选奴才还是你选奴才,要不让张公公来挑?”
张泰全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自作主张惹了李爷爷不满,忙低头‘噗通’跪下,额头渗出一排排细汗,“奴才不敢,李爷爷恕罪!”
青年男人没看头,他百无聊赖的在十几个小太监身上转了一圈,随手一指,轻飘飘一句话定下十几人的未来生死。
“就那小的吧,长得倒是不错,知道你爷爷我喜欢漂亮的,有心了。”
打一棍子再给一甜枣,李爷爷的夸奖让张泰全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能为李爷爷效劳是奴才的荣幸,那这小太监奴才就把他留下了,”他无视富贵眼中的祈求,不客气的一把扯过已经烧糊涂的元宝,厉声吩咐道,“你过来,好好服侍李爷爷,稍有差池小心咱家剥了你的皮!”
那孩子本就瘦弱,被他扯着后领拎在手里就像拎小鸡仔似的,青白的小脸涨红,似乎下一刻就要不能呼吸。
青年男人皱眉,“张泰全,你是在我屋里抖威风吗?”
张泰全想到这位爷护崽的传言,心里懊恨,暗道这次又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不敢不敢,奴才这就告退!”
“张公公,元宝……”富贵被张泰全扯着走,很不甘心的要回头,看见歪倒在地上的元宝弟弟,眼睛都红了。
张泰全没能如愿搭上李爷爷这条船,心里头正厌烦着呢,口气又冷又冲,“人家好命,一步登天了,哪需要你操心!”
小孩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青年男人接过元庆沏的茶喝了一口,好像根本没看见底下躺着的人。
倒是元喜有些心善,还没学到宫里人的冷硬,他迟疑了一下,上前扶起小孩,轻轻一碰他的额头,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师父,这小太监好像是得了热症。”
热症可不简单,轻则烧傻了,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尤其他们这类名如草芥的小太监,没有人关心生死,元喜一时嘴唇微微颤抖,忍不住悲从心来。
“这个张泰全,存心给师父添堵,送了这么个小太监过来,难不成还要师父给他操心不成,我这就给他送回去,晦气。”元庆冷淡的声音显得有些凉薄,却才是宫里人应有的姿态。
元喜咬了下唇,带着哀求道:“师父,这小太监看着才五六岁,看着刚入宫的样子,要是被送回去,逃不过一个死。”
元庆翻了个白眼,对这不成器的师兄很是不耐,“你倒是烂好心,师父现在处境艰难,出了岔子谁负责!”
元喜也知道强人所难,他抱紧了怀里的小孩,慢慢低下头,“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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