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对容丹那样。
成亲是大事,玄解听倩娘与春歌乃至赤水水说过些陈年旧事,沧玉当年痴情容丹,和离后便再不回头,容丹再回青丘,他一眼都不肯再去见,心门久闭至此。
只有最愚笨的猎人才会上场就底牌尽显,玄解细数了下自己的优势与劣势:“沧玉不染风月,对我纵然不是好消息,可足见他同样不会对他人动情;我与他朝夕相处,感情与常人不同,正是因着这情意,他恐难改变想法……”
想到后来,玄解仍是心中一宽:我与沧玉足够亲近,接下来数年又准备结伴而行,沧玉对我更是与众不同,来日方长,谁能说清以后他会不会对我有意。
其实他如今少年,自己都不知道爱意是什么,那些懵懵懂懂的情丝在心中涌动,可真要如何操作,又该是什么模样,半句都说不出来,只不过隐约有个独占的念头。寻常野兽在春季结伴度过一段时日后,下个春季也许就换了个对象,异兽却只想跟白狐过一辈子。
只是某个人,只能是某个人,就足够意味着独一无二了。
玄解如今想来,对情爱似懂非懂,便只求在沧玉心中占个独一无二,日后要是学到旁的什么,再从沧玉那儿要来。
戏还有一出,听众兴致高昂,叫名角儿下去休息,进了下一出,身旁不少人只为了那两位正主来,这时走了小半,大概是想去后台见见,毕竟迷弟迷妹哪里都有,不过大多数人还坐着。
沧玉觉得今日教了玄解喝醉酒与听戏已经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世间还有许多有趣新奇的事等着他们去慢慢发掘,见他还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没意向扰他,只是想着今夜该到哪里住宿。
台上生旦净末丑各个粉墨登场,虽不是那两位主角,但主要唱个热闹精彩,演来生动活泼,真是人间趣味,真正爱看戏的不光坐得住,还正来劲儿,这会儿的气氛倒比刚刚那场好得多。
沧玉托着脸,一边听一边想,今日玄解喝过酒了,说是不喜欢醉味,其实沧玉挺喜欢的,他喜欢喝醉之后微醺的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倒是应了道人那句话,他这等俗人饮酒,不是为了尝美酒滋味,是想求得醉时欢乐。
不过这酒水不合口味,沧玉悄悄把它在心底划去了,所谓酒色财气,饮酒寻欢是雅事,赌博就是大事了,玄解这小子打起架来是个天生的赌徒,不知道他在赌桌上手气怎么样,好便罢了,要是不好,生起气来把人家赌场都给砸了,搞不好引一大堆天师道士来抓他们两个。
抓不抓得到另讲,好歹他们在道士协会里有个熟人,要是一传十十传百,被人传到酆凭虚耳朵里,知晓他们因为赖账出千被通缉,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沧玉细思,又将这赌划去了,左右一想只剩个“色”字,心里头难免涌起点恶趣味。
穿越总难免有些必做的事,糖葫芦吃不吃倒是其次,见见世面还是要的。
沧玉并不是很想去寻欢作乐,介于某两位姑娘的食谱缘故,他对女人多少还有点阴影,更何况五指姑娘对他情深义重,相伴四十载,他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只是沧玉摸不准玄解的癖好。
先前那类猫虽是在沧玉面前男变女引起不适,才招来厌恶,但是玄解没见着具体,同样不动半点声色,真不知道他是情窦未开,还是就单纯地不喜欢女人。其实前后者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要是前者,带着玄解去青楼看看未免不太合适;要是后者,那沧玉带他倒是不妨事,就是得换个性别。
说来,古代有男风馆么?
沧玉只是想看热闹跟见见世面,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的,对自己能不能玩上并不上心,倒是心里记挂着玄解,生怕他的生理卫生课落下,往后在情人面前丢脸。
这些事对着小姑娘讲,那是耍流氓;可对着男人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永宁城的风气还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没有男风馆,不过京城是有的,沧玉不知道,只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一边听台子上唱戏。
身旁那安静无比的书生忽然凑过来答话,他显然是个很懂戏的行家。沧玉知道看到有趣的作品想跟别人聊聊的心情,就像电影院里看动作大片看到高潮处恨不得跟旁边人分享一二又怕吵着别人的那种激动,不过他不太懂戏,翻来覆去只说唱得好,那书生不大恼,见缝穿针地给沧玉科普。
看起来简直像是个卖安利的。
沧玉备生亲切之感,对这故事了解了不少,有个别梗与要点都从书生那听来,方才明白趣味。
这时沧玉才认出来,这书生就是之前饮酒作乐的那群狂生之首,就是因着他们在楼上喝酒唱歌,才叫他下了船去酒楼遇到脏道人;也是这书生下楼说去看戏,他们现如今才会坐在这里听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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