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心思隔肚皮,春歌不知道此刻沧玉心里巴不得她说得越多越好,越详细越放心,只是将犹豫的目光往沧玉脸上打了会转,沉默了片刻。
“居然问起这个,唔,沧玉比我清楚明白得多,你怎么不去问他?更何况我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要是不小心说到什么叫沧玉不高兴的事,恐怕他要生我的气了。”
玄解便将目光转向了沧玉。
说说说,说个锤子。
沧玉心道:我要是知道什么,估摸着早八百年就被玄解这个好奇宝宝给掏干净了,还轮得到春歌你在这里卖萌吗?
“你告诉他吧。”心里再慌,脸上也不能乱,沧玉面无表情地捧起一杯香茶,神色略见微妙之意,春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当是这大长老心思重,不由得直犯嘀咕,紧接着又听对方说道,“不必顾忌我,更何况许多事情,我早已经记不清了。”
春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失忆连这些事都记不起来了么?那你的脑子当初真是被重明鸟撞得不轻啊。”
沧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春歌好像是在骂他。
“哎,那等一下。”作为青丘上下唯一一个参加过宫斗的狐狸,春歌敏锐地发现了沧玉言语之中漏洞,“且慢,你现在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当初那点事儿,要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听见了,突然想起来觉得应该顾忌,然后突然来找我的麻烦,那该怎么办。”
沧玉有满心槽点不知道该从何吐起,他本想开口,哪知被玄解抢了先,那烛照看了看他,眼神相对,人家说眉目传情心意相通,可天狐是压根没懂玄解想说什么,只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对方利用美色跟一个眼神就抢走了自己说话的主动权,只听那烛照道:“我做担保,他绝不会秋后算账。”
“呵。”春歌冷笑了一声,“臭小子,你当我傻么,他不会秋后算账,那春后夏后跟冬后呢。”
玄解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以沉默注视春歌:“……”
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道:“好吧,今日之言,说过便罢,他绝不会与你为难的。”
沧玉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放声大笑,还是应该严肃点批判下眼前两只完全不顾及他发言权的天狐跟烛照。
“你怎能担保。”春歌其实早已信了,只是有意想逗逗玄解,她与这小子算不上亲近,只因沧玉喜爱,才有那么几分爱屋及乌,不过真要说起来,当初玄解的名字还有她一份功劳,因此算不得陌生。
此刻机会正好,不妨相处相处,看看这小烛照到底被教成了什么模样。
“你既知道沧玉的过往,那他便不可能顾忌你,说来说去,有什么担忧,只出在全不知情的我身上,否则哪来那许多后怕与忧虑。”玄解完全没听出春歌调笑之意,平静解释道,“我并不在乎沧玉的过往如何,因此无论当初发生什么,尽可说来无妨。”
春歌朗声笑道:“好小子,你倒自信,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单纯只是沧玉自己不喜欢呢?”
“那已是他的过往,不论好坏都已发生,逃避又有何意义。”玄解冷冷答道。
沧玉无奈地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们俩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其实沧玉的黑历史跟他并没什么关系,他心大,也不太介意,全然没半点羞赧尴尬的意思,只是试图争夺回自己发言的权力。
“啧。”春歌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来,“好,说得好,既然沧玉将你教导成如此模样,想来好坏都要他自己受着。”
她下意识看了沧玉一眼,忍不住笑道:“哎呀,好烛照总算没毁在你手中,只不过,恐怕你往后要头痛了。”
沧玉叹气道:“难道我现在不头痛吗?”
玄解惊讶地看了一眼沧玉,山上回荡着春歌爽朗的笑声。
“也罢,其实我对山海间并不太清楚,毕竟我跟沧玉当年虽是青梅竹马,但到底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中间许多时日并不待在一起,要是我们俩总黏着不放,想来如今也没有你与我那相公什么事了。”春歌揶揄地看了眼玄解,见他半点不吃醋,不由得有几分失望,又道,“其实沧玉与尊上的事,我并不太清楚,恐怕要等沧玉自己想起来才能全部告诉你了。”
桥豆麻袋,这个口吻怎么搞得好像沧玉跟辞丹凤有什么奸情一样。
沧玉背上冷汗直流,暗道:想是不可能想得起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起来的。
这句话惹得玄解眯了眯眼,他看向了沧玉,毫无礼貌地毁谤妖王:“他生得很美么?我没什么感觉,只是比起沧玉来难免艳俗,我瞧着不太顺眼,不喜欢。”
沧玉赶忙在心里狗腿地应和玄解道:“是是是,我们都不喜欢,我可不喜欢辞丹凤那种艳俗的脸了,一看就是那种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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