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
带着少年们打天下的云哥此时正在木屋的不远处,大雨从头顶落下,他遮也没遮,束成马尾的长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却没引起他丝毫注意,那双冰冷的无实质的眸子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宁虞坐在南境一座废弃的高塔之上,他一只脚踩在高台边缘,另外一只脚悬下去,他也没有遮雨,眸子看着脚下密林中处处在争夺灵分玉的众人,不知在想什么。
一只纸鹤从外而来,他抬起手让纸鹤落在他手指上。
宁虞道:“有找到线索吗?”
清川君道:“没有。”
宁虞抬手就要将纸鹤捏碎,清川君立刻道:“等等,先别着急,有关于林浮玉的事。”
宁虞手一顿,这才勉强收回手。
清川君道:“我打听到了,小仙君在前些日子曾经去过一趟禁地,被一只灵兽险些撕成两半。”
宁虞眸子一颤。
“我想你也听说过,小仙君在寒淮川人缘一向不怎么好,他性子暴戾,稍微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便对人非打即骂,极其不惹人喜欢,看着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似的,这种人最容易被夺舍,更何况他还是临樊之子。”
宁虞:“不要说废话。”
清川君无奈,只好言简意赅:“但是他在禁地受伤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如果你之前说的被夺舍之人是他,那猜测可能是对的,因为林浮玉这种灵脉的人,夺舍起来不会残留一丝一毫的鬼气。”
宁虞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纸鹤在他手指上剧烈发着抖。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艰难道:“那……训戒是怎么回事?”
清川君:“这个我也不懂,如果你还想再进一步确认,最好将他带来蛮荒,我自有办法查出来他到底是不是被夺舍。”
一股寒风凛冽刮来,一向寒暑不侵的宁虞竟然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苍白的唇轻轻一张,似乎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宁虞。”
宁虞垂下手,纸鹤翩然飞起来,扑扇着翅膀寻了个雨淋不到的地方落了下来。
切云站在宁虞身后,浑身淋湿,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神色,冷漠地看着他。
切云看着虽然是个少年,但是实际上却已经是比宁虞还要老的老妖怪了,在他的人生中,除了同别人交手之外,剩下的全是易雪逢。
切云从来都知晓易雪逢最喜欢的便是自己人畜无害的孩子模样,便将自己强行变成世事不知的单纯模样几百年。
但是此时此刻,他宛如褪去剑鞘的一把真正的剑,浑身气势骇人又凌厉。
宁虞正心烦意乱着,冷声道:“什么事?”
切云问他:“你说恨雪逢,是认真的吗?”
大概是前几日已经见到了一个冒牌货的脸,所以他在听到这句“雪逢”时没有太大反应,而是极其冷漠地看着他:“关你何事?”
切云又问:“你恨他?”
宁虞已经完全不耐烦了:“滚。”
切云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他不知沉默多久,突然一挥衣袖,一道道剑光铺天盖地在空中排成密密麻麻的蛛网,被高塔上的烛光映衬着煞白一片。
切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轻轻一抬,身后剑光阵阵呼啸,骤然朝着宁虞射了过去。
宁虞眼眸一抬,那铺天盖地的剑光在到达他身体之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在外,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宁虞冷然道:“你找死吗?”
剑光呼啸带起的风将切云的衣袖吹得拂起,他冰冷眸中似乎有泪,但是细看之下依然是死物的漠然。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想宁剑尊应该忘了。”切云道,“当年若不是因为你的自负,雪逢不可能会受那么重的伤,他那时才多大,全是因为你……”
宁虞魔瞳倏地变得猩红,在他面前的剑光骤然被他身上的魔息震得消散在半空。
切云吐字如冰:“是你毁了他。”
宁虞虽然看起来铁石心肠坚不可摧,但是切云却十分知道从哪里下手能让他疼。
少时易雪逢受伤之事,切云根本就是在迁怒于宁虞,而且不光是他,就连当年的宁虞自己,都将易雪逢受伤之事悉数怪在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宁虞眼中划过一丝痛意,接着被滔天怒意所席卷,他猛地一挥手,方才被他震碎的剑光竟然在原地再次凝结出来,呼啸一身朝着切云的身体射了过去。
切云仿佛没看到那能将他灵体都毁了的剑光一样,道:“你将他一生都毁了,到底哪里来的脸面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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