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直接面对着灵兽的江即望运气却没那么好了,他左腹险些被灵力击出一个洞,血源源不断从中流下来,地上全是血,就算周围这么暗,也依然能瞧见那灼眼的艳红之色。
医修少年正跪在旁边为他用灵力治疗,眼泪簌簌往下掉,险些把自己给哭抽噎过去,嘴里一直喊着师兄。
易雪逢呼吸都在微微颤抖,方才那一变故就算是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看着摔得七荤八素的四个少年,嘴唇轻抿。
夜芳草唯恐事情有变,催他:“小仙君?林浮玉!”
易雪逢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他挣扎着要抬起另外一只勉强能动的手指倾泻一抹灵力,朝着地上的少年们探去。
秋将行昏昏沉沉清醒过来时便感觉自己脖子上一松,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扯掉了,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张开眼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正慢慢漂浮在空中。
站在地下的易雪逢手中握着四个灵分玉,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们。
秋将行一怔:“你……”
易雪逢心想:“我已仁至义尽。”
他深吸一口气,冷淡地将视线收回,不再给他一个眼神,将切云剑插回剑鞘,去看江即望了。
秋将行身体不着力,还在本能地想要找个地方抓一下找回安全感,他努力挣扎了半天,还是被云胡城的禁制猛地弹飞下了城。
秋将行“啊——”的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朝着下界落下去。
耳畔一阵呼啸之声,失重的感觉令他险些吐出来,风从他身上刮过去,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就这样一直降落了片刻,一只手突然轻轻抓住他的肩膀,秋将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已经踏在了实地上。
秋将行眼中还有被风刮出来的眼泪,他胡乱摸了摸,眼前的模糊才逐渐散去。
秋满溪站在他面前,幽幽叹气:“将行,你走之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若是仙道大典出局了,要用灵力御剑落地吗?你闭着眼睛,是想等死吗?”
秋将行惊魂未定,愣了半天才双腿一软,直直跪坐在了地上。
秋满溪垂眸温和地看他。
秋将行抖声道:“师尊。”
师尊叹着气摸了摸他的头。
秋将行险些被吓出七魂六魄,喘息了片刻才艰难回过神。
归鸿山的四个人全都落了下来,那个医修灵脉已全部废了,剑修也被切云那一下打伤了肺腑,按着胸口唇角全是血痕。
众人全都议论纷纷,这还是这次仙道大典中,第一次有人受伤这般重。
秋将行有些茫然地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被人扶走,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秋满溪肩上的纸鹤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十六岁还没结丹,简直废物一个。”
宁虞虽然学识不怎么精通,打架练剑却是无师自通,整个归鸿山的同龄弟子没一个能打过他,他在十五岁时便已结丹,名扬三界。
在他心中,十六岁之后才结丹的人全都是废物,他见一个骂一个。
秋将行才刚回神就收到这样的诋毁,刚想要发怒就被秋满溪制止了,无奈叹气:“徒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雪逢十八岁才结丹的吧,我怎么没听你唤过他一句废物?”
宁虞沉默了一下,才不耐烦道:“不要拿他和别人比。”
秋满溪摇摇头,对自家徒弟的护短早已清楚,也没再说这个。
他将秋将行拉起来,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仙道大典不是很快要结束了,你怎么就被打下来了呢?”
看见秋满溪肩上那仿佛闪着红光的纸鹤眸子,秋将行一颤,有些不敢说他是如何出局的。
秋满溪道:“怎么了?”
秋将行低着头,有些羞赧道:“是……是我们自作自受。”
如果他们当时不想觊觎着宝物,直接从南境边缘下城,怎么会连落得现在这般一枚灵分玉都没有的下场?
寒淮川对他们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他们却没有承情,反而在他们驯兽最关键的时候前去捣乱,连小仙君都受了伤……
回想起之前宁剑尊对林浮玉的维护,秋将行突然打了个寒颤,更加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了。
秋满溪见他一副被吓住的样子,无奈道:“你不想说那就不说,累坏了吧,为师带你去吃些东西。”
他刚要带着秋将行走,秋将行却是一把抓住秋满溪的袖子,深吸一口气,讷讷道:“是我们……在寒淮川驯兽的时候冲进去妄图争夺宝物,所以才被夺了灵分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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