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莫离从不会这样看他,莫离爱他,爱到卑微,爱到无怨无悔。
可是现在呢?自己连想靠近他都不能。
莫离说他放弃了,说他无爱亦无恨,他知道莫离没有说慌,可也正是因为莫离的诚实,才更伤人。
是什么改变了莫离的心?也是一场梦吗?那莫离的梦是不是与自己的梦境相同?所以莫离因被伤到痛了才决定断然放手?
想到莫离梦到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想到莫离看到安莫离吐血晕倒后的心情,苏冰澈只慌的六神无主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明白,若只是自己曾经的十几年冷淡伤了莫离的心,自己倒还有可能追得回莫离,可若是因为那个梦……
手掌狠狠握成拳,也许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也许只不过是自己想得太复杂,自己吓唬自己罢了,梦就是梦,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同时被两个人梦到?
可,心底的不安不会因为自我安慰的几句话就消失掉,他急于找到一种证明,证明自己根本就是在胡思乱想,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养病,并心安理得的勾画自己与莫离的未来。
而能证明梦里的一切并不真实的办法只有一个,去看看莫离的小屋,如果密室真的存在,那么……
梦里的一切就是未来吧?是未来在冥冥中预示着,自己会在多少年后的某一天因为另一个人而陷莫离于绝地。
不会的!猛的摇头,即使梦就是未来,自己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情,这世上谁能比莫离更重要?没有!从来都没有!!
推开房门大踏步走出屋子,苏冰澈强制命令自己要冷静,可脚下步子急急,那隐隐泄落出的惶然,再如何压制也平复不下来半分半毫。
嗯?苏冰澈这是怎么了?
隔壁重重的推门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惊散了言洛溪看书的兴致,合上书缓缓坐起身,眼睛默默看了走得飞快的苏冰澈好一会,言洛溪突然笑了。
不如……跟上去瞧瞧?他最喜欢看苏冰澈落迫的样子了。
想到就做,言洛溪利落的翻身而起,那幅轻松飘逸的姿态,哪里有半点重伤的样子?
脚下步子越来越急,苏冰澈三转两转终于站到了安莫离曾经住过的小院,放眼望去,不大的小院里长满了杂草,大概因为地方太过于偏僻吧?自打安莫离离开之后,这里竟再也没有人入住过。
其实当年安莫离之所以选择这里为家,为的本是图个清静,直到后来大兴土木,将送给苏冰澈的小礼物都藏在地下还暗自庆幸过自己的先见之明,却不知如今想来,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站在院门外默立许久,苏冰澈才紧张的推开院门慢慢走向中间的小屋。
他的神情说不出来的小心翼翼,还带着点忐忑不安,似乎每一步都游走在细如发的钢丝上,让悄悄跟在苏冰澈后面的言洛溪看的诧异不已。
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了条尾巴,打开房门走到床前的苏冰澈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继而用颤抖的手指缓缓按向床头的鸟嘴。
他不知道这一按下去结果会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此刻揪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随着手指轻轻按下,下一瞬间,床体震动,细尘飞扬,一个长方形幽深的洞口安静的出现在了苏冰澈的眼前。
力气猛的被抽干,苏冰澈就像条被扔到岸上暴晒了一整天的海鱼,张大着嘴巴任嗓子发出不知明的音节却无力于说出半个完整的词句,他只能虚软的半跪在那里,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真的有间密室!难道上天注定了自己与莫离的结局?注定了自己要亲手伤害最爱的人而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被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密室打击得面无人色,苏冰澈痛苦着也绝望着,他却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言洛溪此时脸色幽沉,差一点没把牙根咬断了。
这个不懂得珍惜为何物的男人,竟然连莫离这么隐秘的地方都知道吗?那是不是说明,莫离在苏冰澈的面前一点点秘密都没有?这还真是……好让人妒忌的结论。
这些日子以来借着养伤的由头,言洛溪在每一个前来探病的凌门弟子口中,套出了好多有关于安莫离和苏冰澈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其中,每一个小故事都诠释了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呵,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冰澈,你既然对莫离无情,何不就无情到底?弄这种‘你不再爱我了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的调调给谁看?
总之,不管苏冰澈怎么想的又是否真的后悔了,莫离是苏冰澈自己弄丢的,想要找回来?那也得看别人给不给他机会!
不想再看到苏冰澈追悔交加的脸,言洛溪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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