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却执拗的摇摇头,说道:“不会,娘子不会离开我的。”
那声音嗤笑了一声,又道:“他不会回来了。”
傻子重复着:“不会,娘子不会离开我的。”
又等了许久,傻子蓦地站了起来。心里一阵慌张的想,娘子不会像他上次那样,也被野shòu袭击了吧。
傻子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只不过他在后山找了许久许久,没有遇到凶猛的野shòu,更没有找到他的娘子。
傻子筋疲力尽的靠在树旁,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稀里哗啦向下流,他大声喊着“娘子”,希望能得到回应。
那声音叹了口气,说:“你找不到他,回去吧。”
傻子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他还没有放弃,在深更半夜一家家的敲门,吵醒那些对他不友善的人们,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他的娘子。
有的人带着被吵醒的怒气,见到敲门的是傻子,以为他半夜发了疯病,随手拿起竹条抽几下解气。
傻子没有躲,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他敲了一个又一个的门,他们都说自己“痴人说梦”,娘子,“痴人说梦”又是什么意思啊。
傻子来到仁慈医馆前。
以为要半夜出诊,急忙披着件衣服就赶来开门的药童一看是傻子,脸垮了下来,问道:“傻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作甚?”
傻子通红着眼眶说:“我、我找我娘子,你看到他了吗?”
药童嫌弃的挥了挥手,说:“走走走,你什么时候有娘子了?哪来回哪去吧。”说完,他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傻子失望的离开,走遍了整个村庄,都没能找到他娘子。
等到他终于回到了家,已经是黎明初晓的时刻。
那声音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他:“找不到就算了,乖,还有我陪着你呢。”
傻子不为所动。
他来到茅糙屋前,仍旧坐在那个小板凳上,翘首盼望着思念的人回来。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只是靠在门框边,眼泪不停的流。
除了爹,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娘子会为他做饭,会一直等他回来。
会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些趣事。
会陪在他身边,听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还会和他同榻而睡,睡觉时紧紧的揽住他……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这个给予他温暖的人在他不知道的qíng况下,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傻子由开始的隐忍抽泣变成大哭。
他想找到娘子,问是不是嫌弃他傻而离开。如果是的话,他发誓以后会少说话,不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傻。
他还要读好多好多的书,让别人不再笑话他。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和娘子说,还有好多的心事没和娘子倾诉,曾经说给山上野兔听的话,他都想分享给娘子听,想从他那博得一个爱怜的安慰。
傻子哭着哭着,就像支撑不下去了,头一晕,突然仰头摔倒在地上。
那声音尖叫道:“你发烧了两日了!赶紧去找大夫!”
傻子晃了晃脑袋,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红肿的眼眶酸涩的不成样子,他用手扒着门框,嘴里说出胡乱的话语:“我要等娘子回来,我要等他……”
那声音说:“等个X!都跟你说了他走了!他不回来了!傻缺!”
只可惜这话没能传到傻子耳朵里,就在他弯起膝盖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又彭的一下摔倒在地,失去意识。
傻子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冷的时候蜷缩起了身体抱紧自己,热的时候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身上一阵刺痛,就像被针扎过一样。
梦中他见到了娘子,兴奋的扑向他的怀抱,说你怎么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
娘子还是那那么温柔,他说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跟你回去。
傻子笑了。
他牵着娘子的手要他跟自己回家,可牵着牵着,却发现手上一空,转过头去,是一片令人绝望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傻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正看到老大夫把银针从他身上拔下来,见傻子醒了过来,欣慰道:“终于醒了。”
傻子下意识的问道:“我娘子呢?”
老大夫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知道傻子口中的“娘子”指的是谁,摇头叹道:“你娘子他回王都去了,要想见他可是难咯。”
傻子握紧没有什么力气的拳头,坚定的说:“我要去找他。”
老大夫又摇了摇头,说:“他临走前嘱托过我要好生照看着你,你日后就在仁慈医馆安家便可,不要再想些其他的。”
傻子没说话。
他在心里记住了老大夫的话。
王都。
大病刚痊愈的傻子执意下了chuáng,他把家里装满瓷罐的铜板搬到老大夫面前,问道:“这些铜板,可以把爹给我的玉佩赎回来吗?”
老大夫没有为难他,将那块系了红绳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他,说道:“这可是块宝玉,佩戴之人必是大富大贵,不知怎么就让你这个傻子得到了,也罢,看来是天命。”
傻子连忙接过,小心的将玉佩戴在自己脖子上,在瞥到上面那个字的时候,指着问老大夫:“这个,是什么字啊?”
老大夫说解释道:“是个‘麟’字,寓意为麒麟之子。”
傻子哦了一声,其实他没听懂,满心满脑子都被他娘子占据。
傻子收拾好了包袱,在当天夜里和老大夫不辞而别。
他要去王都找他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写着写着哭了qwq上上章的懂说的是套路啊,甜极必nüè。傻子很快就不傻了,比心
第120章 你是我娘子(七)
傻子过上风餐露宿的生活,饿了就吃带的gān粮,渴了找条清澈的小河,夜晚的时候就去破旧的寺庙将就一晚,醒来再遵循路人指着的方向前进。
他走了很久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每天都是在煎熬和希望中度过。
有人见他是个傻子,还设计将他的包袱骗走,傻子身无分文,困难却阻挡不住他的一片热忱。
一定要见到娘子,一定要见到他。
傻子缩在破庙的角落里暗自抹眼泪,他抱紧了双膝,把一片破桌布盖在自己的身上,抵御着从破dòng的纸窗外漏进来的寒风。
围在火堆旁烤火的小乞丐发现了角落里的傻子,好奇的凑过去,问道:“你哭什么?”
傻子闷闷的说:“我想我娘子了。”
小乞丐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想我爹娘了,不过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过。”
傻子把挂在前胸的玉佩握在手里,感觉到心里平静下来一点,才说:“那你和我一起去找吧。”
小乞丐连连摆手,说:“说什么傻话呢,我现在连我爹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何况人海茫茫,如何去找?”
傻子笃定的说:“只要去找,肯定能找到。”
似被傻子乐观的jīng神所感染,小乞丐不再说话,他抬起了头,看向窗外挂着稀疏的星星的夜空,喃喃道:“如果真能找到的话就好了……” 他扭头望向傻子,问道:“你去哪找你娘子?”
傻子说出谨记着的那两个字:“王都。”
小乞丐咦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那我就更不能随你去了,我家人怎么会在王都呢。不过如果你想去王都的话,路上务必要小心,听说叛贼熊战带着党羽逃到南下,还在沿途四处斩杀咱们平民百姓。”
傻子认真的听完,说:“好,我知道了。”
小乞丐话匣一开,又滔滔不绝的说:“你知道宁王殿下吗?我们都以为他早已战死沙场,没想到最终却铩羽而归……啧啧,还知道原来宁王殿下竟是遭到了熊战的迫害,真是一出好戏。”
“宁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后也必定会洪福齐天。”
“听说不久后还要与长孙家小姐成亲,当真是郎才女貌,鸳鸯成双。”
傻子静静听着小乞丐说话,可神思却逐渐飘远,到了那个名为“王都”的地方。
小乞丐说的兴致昂扬,根本停不下来。其实他们在附近做乞丐要比平常人消息要灵通的多,很多乞丐都是靠卖qíng报而赚取铜板,只不过其他那些人都嫌弃他年龄小,总不会来照顾他的生意。
所以让他很郁闷。
小乞丐不愿和小镇上其他的乞丐待在一起,他每天都独来独往,与那些乞丐更是互相眼不见为净。
傻子眼皮都快黏在一起,小乞丐还是拉着他不要他睡。
傻子不堪其扰,他一把拉过小乞丐带进自己怀里,就像曾经男人揽住他一样。
让傻子庆幸的是,那聒噪的小乞丐果然没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瞅着距离很远的火堆,也没有推开傻子。
隔天傻子就要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他问小乞丐跟不跟他一起走。
小乞丐看着与他短短相处不到几个时辰的傻子,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施舍般的说:“我是在可怜你个傻子,要不然一路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傻子很高兴有人能和他作伴,主动拉起小乞丐的手,傻兮兮的笑了,说:“走吧。”
小乞丐哼了一声,却没甩开他的手。
傻子边牵着他的手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说:“我叫小馒头,因为曾经收留过我的老乞丐说我从小就一顿吃好几个馒头,所以才这么叫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低下了头,说道:“我没有名字。”
小馒头疑惑的问:“你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人人都有名字。”
傻子说:“爹叫我傻子,娘子叫我傻子,村里人都叫我傻子。那我的名字可能就是傻子吧。”
小馒头眯眼笑了,说:“你这人真好玩。”他顿了顿,又说,“那我也叫你傻子好了。”
傻子说:“好吧。”
小馒头说:“你快叫我小馒头。”
傻子说:“小馒头……这样说的我好饿啊。”
小馒头指责他:“不刚吃过馒头了吗,到中午再吃。我们这距离王都其实不远,徒步走的话五日便到,若到王都我找不着爹娘的话,你可得再把我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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