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争怒火上涌,抬腿把猫一压,控制着它的四肢摁在沙发里,两手去掰猫嘴。猫疯狂吃痛甩头,牙龈被扒得扯痛却坚持紧咬牙关,直到实在抗不动,索性张嘴一吼,狠狠一口咬在闻争虎口!
黑猫体型很大,牙自然不小,血洞穿透而过,几乎要撕下闻争一块肉来,垫子上地上血甩的全是血。
闻争负伤,脑袋里那根弦陡然断了,下手愈发地狠。
那猫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叫,一边用断掉的爪子勾闻争的手臂,两方挠出了真火,等那一针管的鱼羮喂下去,整个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电话坚持不懈地在响,闻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气喘吁吁地站在房间中央。
他的手臂已经不能看了,简直像被炸弹炸过,可能破了哪条动脉,血流得像杀人现场。
那猫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鱼羮是硬挤进去了,但断爪处的绷带被血洇湿,只剩猫耳朵能神经反射的动动。
“嗯。”闻争一边找了根鞋带捆住自己的手臂,一边接通电话,邓璞玉大声嚷嚷:“争哥你喂得咋样了?要不要接个视频我指导你一下?”
“不用了。”闻争闭了闭眼:“你有空来一下,我杀猫了。”
“…………???”
一刻钟后,邓璞玉带着每分钟一百八的心跳闯进了他争哥的家。
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邓璞玉哪见过这架势,吓得屁滚尿流,一嗓子嚎出来得让人以为他的争哥快挂了。
“我的争哥啊啊啊啊——走走走快去医院——”
这哪里是杀猫,我的争哥啊,你这是在杀你自己啊!!
他怕闻争想不开,半个猫字都不敢提,连拉带拽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黑猫,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
尽管有伤口裂开,但都不严重,邓璞玉见那猫胡子上还粘着闻争的血,心绪复杂地说了句:“我的祖宗……你真的很敢诶……”
因为不需要再重新缝补,邓璞玉检查完就离开了。
大门啪嗒一声关上,头上顶灯自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河一样的夜灯,给室内添了些清冷浪漫的光。
又等了片刻,直到脚步声远去,北思宁才睁开眼睛。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微微发甜。
这样就好了吧。他漫不经心地想,把这个人类咬成这样,总该把他扔了吧。
他很累,也很痛,根本不想活了。
就让他去死吧。
那个人捡他捡得很不情愿,扔了他,人也能解脱。
天花板上的银河光斑缓缓流淌,北思宁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轻微的震动将他吵醒,是脚步声,还很远,他耳朵动了动,感觉只有一个人。
一会儿,门咔哒一声开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零八分,为了您的健康,请……”
啪一下敲在墙上,这是那个黑衣青年的习惯。北思宁下意识地微微抬头,半睁了眼睛。
确实是他,那个叫闻争的人。
他手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裹着厚厚的绷带。白衬衫从袖口撕开,略微狼狈地松松固定在手肘上。完好的那只手上拎着一个袋子。
见闻争走近,北思宁闭上眼睛的同时,紧绷了身体。
“……我是傻逼。”他喃喃地说:“你是傻逼的祖宗。”
北思宁:“……”
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不够清脆的闷响。闻争拎着袋子去了厨房的方向,不一会儿,做饭特有的烟火气从那处传来,有刀剁在案板上的笃笃声,还有锅碗瓢盆的温馨响动。
黑猫抽了抽鼻子。
厨房里,闻争苦恼地把鸡肉泥搓成团子。
他会做饭,只是懒得做给自己吃,厨房已经荒废很久。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冰箱前方的光屏里投着猫饭食谱,他时不时扫一眼,把下锅滚熟了的鸡肉丸子捞出来。
顺手塞了一个进自己嘴里,淡而无味,闻争嫌弃地弄了些碎冰,把尚有些烫的丸子铺上去,快速降温。
不一会儿,一顿猫饭做好了。
闻争把盘子搁在了茶几上,又把猫抱上去,夹起一只丸子,放在猫碗里。
“我跟你赔罪。”他淡淡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鱼羹?那什么金牌鱼羹,一股腥味,给我我也不吃。”
黑猫动了动。
“不是故意要强迫你的,别生气了吧。这个好吃的,不过不想吃就算了。”
闻争停了停又说:“抱歉。”
这只猫和别的猫不一样,它凶狠,健壮,有力。就算是遍体鳞伤,起码两天不吃不喝,也没有人能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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