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份贵重,地位牢固,不需要那些虚名撑门面。正如凌蔚所说,如何在臣子心中真正得个实干的好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陛下越发觉得凌蔚忠心耿耿贤才难得,虽然惫懒了些,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嘛。
于是太子继续跟着凌蔚混了。
凌蔚也自在。反正太子虽然渐渐长大,但和凌蔚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发生改变,两人相处十分默契,比普通的长官副手的工作效率还要高许多。
太子声望渐渐见涨,汉王就逐渐着急了。他连番给皇帝陛下上奏,要求奔赴战场杀敌卫国,都被皇帝驳回了。
为了让这次战争取得胜利,他连太子都没派去前线惹麻烦,何况是本来就和这几路将军不和的汉王?
再说了,之前反对对缅甸战争跳的最高的就是汉王,现在他改变主意要通过战功给自己镀金了,也不看皇帝陛下乐意不乐意。
……大晏朝的这次战争准备十分充分,兵强马壮,将领各个都是战功卓越的良将,士兵们还刚经历过一次重大伤亡,所谓哀兵必胜,这战前动员就吼着给同袍们报仇呢。
而缅甸本来就遭遇了大败,朝廷还正陷入皇位争夺,内乱不止,其本来有十分的战斗力,经过相互之间的扯皮,也只剩下不到五分了。
对比晏朝,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自然都节节败退。
不出半月,晏朝的军队势如破竹,就跟摧枯拉朽似的,海上军队已经登陆缅甸陆地,而陆上的军队已经深入缅甸腹地,对缅甸的都城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姿态。
缅甸朝廷这时候也知道不是闹内乱的时候,一边连忙把原来能打的将领拉出来组织抵抗,一边连忙向晏朝求和,什么割地赔款和亲统统都可以,只要晏朝退兵。
缅甸求和的声音传到京城的时候,原来的反战派此时又跳出来了,整天上蹿下跳说要求和,让皇帝退兵。
所说的那一套说辞,仍旧是什么打仗有伤天和,什么打仗劳民伤财,什么打仗不是仁君所谓。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陛下,人家都投降了,就回来吧。不但要回来,最好再给人家点金银财宝补偿一下人家受伤的小心灵。
别说京城中皇帝气得吐血,这消息传到前线之后,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打仗打的再容易,那流血牺牲也是再说难免的。别说牺牲了多少人,就连主将身上也挂着彩。眼见着胜利在望,你让退兵?不但退兵,还要给赔偿?
这牺牲掉的士兵们是不是晏朝人?他们流的血丧的命就白费了?
“瑾堂,就这么算了?”亲历了这场战争,虽然没上前线,也见过许多伤亡,吃过许多苦头的太子愤怒道,“那群庸碌,除了添乱,还会什么!”
凌蔚淡定道:“殿下息怒。殿下要相信陛下,陛下是那种会被人闹一闹,就改变主意的人吗?”
太子眨眨眼:“瑾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蔚道:“下官只是知道,陛下是个圣明的皇帝。”
“父皇当然圣明。”太子不依不饶,“瑾堂你肯定知道什么,跟我说嘛。”
凌蔚被闹的头疼,停下手中的笔,道:“求和的大人们不是说打仗有违天和,违背民心民意吗?那么就让他们看到民心所向即可。”
“民心所向?”太子一头雾水,“这民心所向要怎么看?”
凌蔚道:“东南贼寇肆虐那么多年,在京郊修养的伤兵、涌往京城的难民、由东南搬到京城周边投靠的地主商户,其数目肯定不少吧?除了东南受到贼寇骚扰的民众之外,北方搬往内地的民众也不少吧?我想他们也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境遇的。毕竟无论哪里的贼寇,都是贼寇。朝廷今个儿给这边贼寇补贴,明个儿不是还要给突厥这些也补助一番?更别说,京城还有许多修养在家,曾经在边疆战斗多年的老将军和他们的子孙呢。”
见着太子若有所思,凌蔚叹气:“这仇恨啊,不是耍耍嘴皮子,就磨得掉的。就算没有私仇,这国仇总是有的。普通人中,也不乏血性之人。咱们华夏乱了这么多年,被外贼欺负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除非有小算盘的人,谁会愿意继续忍下去?”
太子松了口气:“瑾堂,你是不是早料到如此?”
“不是下官早料到,而是陛下早料到如此。”凌蔚道,“陛下深谋远虑,这些事怎会没事先想过?何况既然战前就有求和的,那么战争中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何况大臣们什么心态,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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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