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卢奔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旁边一个驿卒正扶他起身。看到温瑜,卢奔策连忙行礼。温瑜不忍心看他虚弱的样子,走近问道:“先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相信卢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
卢奔策惨白着一张脸:“谢大人关心,我很好,只可惜便宜了那畜生,让他死的这么容易。”
温瑜观其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的病态,想着实在不便在打扰他,于是让他回床上休息去了,走之前他将负责照顾卢奔策的驿卒叫到一旁,问道:“卢先生可是一直都在屋里休息。”
驿卒回答:“是的,从早上的时候就是,一直不能起身,中间我除了煎药没离开过。”
温瑜得到答案后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又去找驿站的工作人员们了解情况。这个驿站一共也没有多少人,而且大部分今天都是跟人结伴在一起的,并没有发现贾大那边有什么异常。
“那就奇怪了。”温瑜自言自语道:“所有人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难不成贾大是自杀的?”
温琼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颤抖道:“会不会是卢湘那小子的鬼魂把贾大捅死了啊。”
温瑜:“……你在外面不要说是我弟弟,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能不能不要瞎说!”
温琼挠了挠头:“不然呢,总不会我们这个驿站还有别的人躲在暗处吧。”
温瑜皱眉,这倒是有可能,整个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藏个人也能藏住,遂跟田居说了一声,让全体人员在驿站里搜寻。可搜了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温瑜头痛,徐敬走来安慰他。“季卿,你是怎么看的。”温瑜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徐敬思考了片刻,回到:“既然死了两个人,而且我们不确定凶手,那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杀二人的凶手是同一人,二是凶手是不同人。我更倾向第二种。”
温瑜点头:“我也想过,假如凶手是同一人,那么他杀贾大根本没有道理,证据确凿,贾大如今已经替他背锅了。我要是凶手就彻底隐匿起来。”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温瑜皱起眉头:“如果凶手是两个人,那最大嫌疑的就是卢奔策了,但这不可能啊,他有人看着,而且季卿你是没见他那副样子,我都忧心此地没有郎中,在这样下去他怕是撑不了多久。而且……”
温瑜继续分析:“假如凶手不是贾大,他杀卢湘又是为了什么呢?”
温琼在一边搭话:“杀他也不奇怪啊,哥你想想,就昨天那么短的时间,我都跟他吵多少次了,我们来的时候他跟他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这期间要得罪多少人啊,难保不会有恨他的。”
温瑜一想也是,既然这么说不如先从这里入手,于是他又挨个审问驿卒,看有谁跟卢湘发生过矛盾,然后无语的发现卢湘这孩子是真熊啊……基本上每个狱卒都被他欺负过,之前那个小圆脸是最惨的,卢湘不止一次打骂他让他滚远点。
温瑜将小圆脸叫到跟前,小孩儿吓得瑟瑟发抖,温瑜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的驿站?”
对方怯怯的开口:“回大人的话,我叫毛毛。家父以前就是驿站的驿卒,后来因着惹了贵人不高兴,被贵人打伤,之后家里看不起病,临死前托田大人照顾我,然后我就来驿站了。”
温瑜心下一紧,沉重的叹气,确实,虽然驿站工作辛苦,有时候又是来往官员的出气筒,但生活水平比一般百姓高出不少,能进驿站估计田居也花了不少力气。听到毛毛的境遇,温瑜更加怜惜这孩子,又问:“之前那个卢湘,听说他经常欺负你,你可知他近日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毛毛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平日里都是在后厨帮忙,昨天是因为人多忙不过来,所以才去侍奉,跟卢公子接触的不多,虽然卢公子有时候会打我,但我从未怨恨过他,我感觉他是个好人。”
温瑜疑惑,但看毛毛天真的小脸,也没多问。可能是小孩子觉得谁都是好人吧。温瑜看问不出什么就让他回去了。
外面雨依然在下着,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温瑜看着窗外,忧虑的想着蒙阳到底怎么样了,经此雨河水怕是我暴涨,蒙阳地势本来就低洼,这次怕是逃不过被淹的命运了。
虽然案件查不出来,但众人依旧要吃饭睡觉,大家再一次聚集到大厅。跟前几次不同,这时候已经无心说话了,气氛有一种古怪的压抑,整个大厅只能听见卢奔策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饭菜逐一端上来,众人低着头吃饭,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原来是邱建在驿卒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来。跟大家的垂头丧气不同,他看起来反而有些高兴,还哼着歌儿。唐峤照例看不惯他,讽刺道:“邱爷不在房里躺着,竟然有闲心来跟我们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小娘子在这里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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