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地发现那怕这一个多月来自问体力已经增强了不少,却始终无法与这时代的人媲美。
呼吸不到,扶苏的脸开始发白,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秦牧脸目狰狞,双目狠瞪,要把眼前这个占据儿子身体的恶鬼从扶苏的身体里赶出!
扶苏双目迷离,眼角流出了一滴不甘心的泪水……
不甘心……好不容易重获的生命却如此飞快的逝去……
他天天努力扮演扶苏这一个角色……为甚麽要这样对他……?为甚麽……上天……要给了他希望……又再次……收……回……
他延续了扶苏的生命,他……问心无愧!
那一滴的泪水,彷佛烫在秦牧的心中。
他忽然又想到了‘扶苏’的小时候。
自出生起,小扶苏就爱哭。
一两岁就爱跟在他身边哭叫着父皇。
一声一声,彷佛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他爱扯着自己的下摆抹眼泪,那怕让他的妻子说过多少次,他也不听。
秦王自然宠溺自己第一个孩儿,也不发怒,只是让多准备几身替换。
只是从何时开始,那一声一声稚气的叫唤转化为尊崇的行礼?是从他妻子逝去的那一天开始吗?
一家三口,失去了最原始的风景。
秦牧渐渐捏不下去了。
他放松手,任由扶苏跌坐在地上,撞倒了小木椅,扶苏痛极!
「咳咳……咳咳……」扶苏又从死门关转了一圈。他拼命地咳着,抓着自己的颈子,贪婪地吸进新鲜的空气。
「我的孩儿呢?」秦牧面无表情地问。
「你问鬼去!老子那知道扶苏大人在哪啊?老子也很迷糊好不好?操,鬼才要来这个见鬼的地方啊,老子在现代做我的明星不好?谁知道那老天爷玩甚麽啊?我也很想问,我的身体去了哪呢!!」这一个多月来的委屈让扶苏不顾眼前这个人前一秒正打算置他於死地,情绪爆发出来。
这样吵闹自然引起了门外不远处的守卫注意,他们敲着门问:「公子?」
「呸,走开走开,不要走近,我自己一个人发疯不行?」扶苏没好气地哑着声骂,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秦牧只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听不懂。」
「我管你懂不懂啦!反正事实就是我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而你的儿子不知去哪了,说不定死了呢?反正历史上他早就在你下旨赐死他时死了!」扶苏没好气的说。
「我没有下旨赐死他。」秦牧难得没有发脾气,只解释了一句,而其他的说话……他大脑正在运行理解中。
「哼,要不是老子你儿子早就跟你一样死翘翘了好吗?」扶苏开始得瑟起来:「算起来我也是救了你儿子身体的一条人命,要不是我,你孩儿的身体早就一个多月前死了!」
秦始皇大人听言只是冷冰冰地瞥了扶苏一眼,迅间把他的得瑟冻结住了。
扶苏僵笑着脸,不禁移後了一步。
秦牧不屑地评价扶苏的行为:「胆小如鼠。」
扶苏的眼瞳转了一个圈,心计一起,立即扑到秦牧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假哭:「不是我胆小啊,秦始皇陛下,实在自从你仙逝以後就没有把扶苏这个长公子看在眼内了。这一个多月来我过得苦啊!……」
扶苏东扯西扯的乱说一通,把自己的委屈夸大了十倍,把官吏的可恶夸大了二十倍,再用力一拧自己的大腿,痛得真的哭出来了。
秦牧看他哭得这麽凄惨,不禁半信不疑:「真有此事?」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一死,赵高就拥立胡亥当皇帝,还要赐死我!只有蒙恬这三十万大军也不是办法,现在我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个‘死人’,他们怎会尊重我!就连胡亥的走狗也敢骂我不是东西啊……秦王陛下,你要救救我啊!」扶苏假戏真作,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明星沦落至此,实在添了几分心酸。
秦牧有点相信了,赵高一事他在民间也听了传言,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才想到来找蒙恬,结果在酒楼听到蒙恬带着长公子在此地逗留时,立即坐不住了。
他表情不再凶恶,温和地拍拍扶苏的背:「此事朕必定为你讨个主意。」先不论内里灵魂是谁,但是现在的扶苏也是他的长公子,让人待慢至此实在令他恼怒至极,这是对他的轻视!
扶苏见有戏,立即再加几分感情:「对对对,你一定要为我作主,最好把扶苏的习惯甚麽都告诉我啦,不然我怎麽维持扶苏的美好光辉形象?万一有一天他穿回来了,可能会为了我破坏他形象是羞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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