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连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时,他们又怎会觉得受苦?
现在长公子说,要为他们刻碑?
这……
士兵突然哭了出来:「不…不用……长公子你对我们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以前他听人家说长公子扶苏有多好时还不相信,此刻他才相信了,扶苏是真的爱民如子,那怕他是说着哄他,他也认了!
扶苏有点手足无措,从自己衣袖里拿出手帕递给他:「哎!我说真的,别哭啊你……干嘛呢……突然就哭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你懂不懂啊……」
秦牧悄悄地站到树後,看着远处一个哭,一个慌乱的奇异场景。
突然他警觉地往後看,蒙恬也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远方的那一对。
「他是个好君主。」蒙恬恍若叹息般说。
「还不是。」秦牧淡淡地说。在他看来扶苏的确有出人意表的地方,但却不算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因为他,太‘小家’了。
一个好的统治者不应该为杀了一个而寝食难安,也不应为了死去的士兵而感到愧疚。当他有这个想法时,证明他的心还是太软弱,不适合当一个君主。
在秦牧眼中,扶苏心不够狠,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却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蒙恬瞪了他一眼。
蒙恬对秦牧另眼相看是因为今次战役中,秦牧出色的表现让他了解到,眼前这一个人是有真材实料受到长公子赏析的(或者说甘心与他交合)。想到这次他一个人独力砍下的左耳数目,蒙恬不禁油然生出了敬佩。
虽然他自问自己也有能力杀敌如此,却未必能像秦牧一样全身而退。
只是秦牧真的太嚣张了,适时需要杀杀他的锐气。蒙恬想。
秦牧才懒理蒙恬隐藏的是甚麽心思,他自从重生变成秦牧後,以往的一切欲望忽然变得很淡。想起以前求仙问道的日子,他就觉得有点好笑。
或许从扶苏那处知道太多‘未来’,他看透了。
一个朝代总有他兴亡的时刻,就像他这个秦始皇,功盖三皇五帝又怎麽样?在扶苏讲述的历史中,他辛苦建成的朝代,还不如以後的汉甚麽﹑唐甚麽那样长久。
秦牧听到那一段历史时,只有一种「时不与我」的感叹。
要是他的长子没有死……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扶苏,此时两人已经喝起了酒,像哥们一样唠叨着吐尽心事。
真是奇怪的人。秦牧想。
蒙恬还站在他身旁,秦牧突然有点烦躁起来。
他斜视了蒙恬一眼,说:「不见你主子跟人许诺了甚麽吗?还不快点去收集战亡的名单,顺便帮你家主子好好宣传这一德行?」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风自树森中吹过来,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蒙恬气闷,不禁反口驳了一句:「你算是甚麽玩意?」然後抬脚就走,几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论武力值,他的确不如秦牧。更别提他腰上有伤,打起来绝对是他吃亏!赶急走为上着!
☆、历史往前走着
秦牧看了一会儿,确定那士兵没甚麽大问题後也转身走了。
扶苏跟士兵说到兴起,还让人搬来一些好酒。
此时扶苏身边围着十几个士兵,还有一些闻风而动,也赶过来凑进来跟扶苏亲近亲近。
蒙恬派了一个亲信在附近守候着,然後就不管他们了。
这一晚,大概是扶苏穿越过来後最快乐的时光。
他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跟士兵们拼着酒,那火盘早已经被当成黑夜中的照明工具,湘儿拿来灯油,让火可以一直烧得火旺。
到了月上柳梢头时,扶苏已经醉到找不到北了。其他士兵也好不到太多,醉醺醺的,东歪西倒在地上。
秦牧出来找他时,就看到这麽一副景象。
他叹了一口气,越过一地‘屍体’,把扶苏抱了出来,在空地上放下,再搀扶着他回帐篷内。
扶苏酒品好,喝醉了後只是迷迷糊糊,不会吐也不会闹脾气,被秦牧放上小榻後,也是迷迷糊糊的哼着现代的流行曲。
湘儿打了一盘水为扶苏擦脸,秦牧皱了皱眉头,跟她说:「我来就好了。」都不知湘儿有没有让苏儿碰过,秦牧觉得隔应。
湘儿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秦牧坐在小榻上,粗鲁地拿起布擦扶苏红彤彤的脸。
扶苏突然伸手一把捉着秦牧的大手,色迷迷的眯起眼睛凑上去:「……美人……」
「……」
对着秦牧这张刚毅方正的脸也能叫美人,扶苏真是醉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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