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工程密密麻麻的开展,只见工匠日以继夜的赶工,终於在一星期内完成了一个大祭坛,代以在登基时宣读祭文之用。
扶苏此时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踏实,就这样要做皇帝了?
他似乎患上了婚前…呸呸…是登基前恐惧症,很有冲动问秦牧这典礼会有彩排麽?万一到时他把稿子背错了怎麽办?或者出了甚麽馍又怎麽办?他上祭坛时要先迈出左脚还是右脚?……
──种种的一切都令他如此的忧心。他认为要是他做了皇帝,还是修一下体制,让以後的皇帝在登基前都先有一个彩排才对……
在方士的掐算下,扶苏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吉日吉时进行登基典礼。
一早上,扶苏身穿黑底绣着金龙﹑极为繁复的皇袍和高山冠──虽然是赶制出来,但手工极为精致。他收住了平日温和的微笑,绷着脸,串串的珠帘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片阴影,看上去像长大了几岁似的。
此时宋一宗与姜承明特许外出观礼,混在一众百姓之中,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扶苏看上去的确继承了几分秦始皇的气势。
沿途百姓虽然众多,但人群之中却极为寂静。高亢的音乐声连绵不绝,秦乐沉重而隆重,仪仗队从街头排列至街尾,处处彰显帝皇的威势,两道的百姓都观望着,等着扶苏的御辇经过。
扶苏在仪仗队的拥簇下,坐在华美的御辇里,由前後十六人抬着,自公子府中出发至临时赶建的祭天坛。
──事实上这是极为不正式的,但此时却没法顾及这麽多,因为登基典礼完成後,蒙恬他们就准备跑路了,史内城也得弃了就是。
到达後,扶苏踩着一个趴跪的侍童背下辇,再一步一步慢慢地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上祭天坛,微风拂过,他的衣袖像黑色的蝴蝶一样翩翩舞起。
扶苏拿出写满祭文的竹简。
这一刹那间,所有音乐纷纷停止,场面庄严而寂静。
「朕,秦始皇之子,嬴扶苏,遵先皇之遗命……」扶苏沉着气,念着一连开场白,无非是说他老爹是多麽伟大的人物,他秦国是多麽强大的国家,自己未来的又要怎样壮大秦国,不令祖先蒙羞之类的说话,一句比一句咬文嚼字,若非扶苏在府内已经偷偷练习了几次,此时说起来恐怕会咬掉自己的舌头。
等到扶苏从回顾过去再展望未来,又夸耀完自己先祖的德行後,再用一连串的词语赞美上天,喝了一杯酒再倒过几杯酒来祭天後,然後最後总结──我是皇帝啦!──登基的一部分终於完成。
百姓一致的跪伏起来,称扶苏为皇上。
──古装片常见的一群人对皇上称为‘万岁’是极为不恰当的,这个时代百姓称呼皇帝,多为皇上或者以几世来称呼,像胡亥便是二世,扶苏便是三世。
接受完百姓的跪拜後,扶苏又拿出另一份竹简。
为了激励士气,秦牧建议扶苏在登基典礼时同时宣读一祭文,奠祭死去的士兵们。
比起之前那一篇的豪气万千,这一篇祭文显得较为低幽缠绵,不少百姓和士兵都忍不住红了眼,哭鼻子。
一时间场面非常感人,倒是扶苏站在坛上,直接感受到猛烈的阳光照射,念得有点乾巴巴的。
冗长的典礼由早上举行至下午才结束,可怜的扶苏经此一事後,已经嘴乾口裂,身心都极为疲惫。
秦牧见状,也默许他偷懒,代他处理了一天政事了。
两天後,韩令的军队终於姗姗来迟。
此时秦牧和蒙恬的军队已经在开始准备物质撤退,但却为着百姓的去留问题和扶苏在争论着。
就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中,韩令的军队出现在城外五里的位置。
由於双方的旗帜已经被雨淋得粘在一起,无法辨识。韩令先派人去确定城内是不是扶苏的人,而守在城楼上的士兵已经一早飞快地去禀报蒙恬了。
这样一来一往,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韩令正式拜见扶苏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四十开外的韩令,身材矮小而且其貌不扬,从身形实在无法令人相信这是一个征战沙场杀敌的将军。
原来的他是围观党,但在胡亥的打了一次场败仗後,他果断地立即站到扶苏的一方,更亲自带了十万军兵前来支授。
──虽然仗已经打完了就是。
扶苏站起来比他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他微笑着拍韩令的肩:「韩将军,辛苦你这麽远赶来了!」
韩令难得心虚了一下,说到赶来,其实不然,要是真的急速行军遣将,应该还可以早十天到达,如今才到达不过是他不希望与庄军对上而已,故意拖慢了整个行军的进度,等到收到庄军战败的消息,才开始连夜赶程──所以士兵疲惫的样子看上去也的确满像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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