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都是私下说说,碍于睿王与皇贵妃如今的地位,没人会真的自讨没趣。睿王妃虽是内眷,也是男子,光这一点,很多人都已习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这位王妃,他已助工部做出了电灯,听说往后还能有电车、电梯……若真能如此,可就是千秋之功。
礼部尚书顾珍一直拧紧了眉,若有所思。次日,顾珍便在朝上弹劾工部尚书王平之卖官鬻爵,为了讨好睿王,竟把睿王妃弄进工部担任官职。
顾珍笑道:“臣以前并不知晓睿王妃在工部为官,昨日乍然得知,出于谨慎便查阅了一下吏部的官员登记,得知睿王妃是由睿王殿下亲自向工部尚书举荐的。众所周知,本朝准许举荐官员,故而睿王殿下举荐王妃并无不妥,但是不论举荐还是自荐,都需经过考核,考核通过方能授予官职。因此臣便调来了睿王妃当初的考卷。”
顾珍手中拿了一叠卷宗,得了皇帝准许,给同在朝上的官员传阅之后,上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定睛一瞧,正是如铁当初鬼画符的考卷。
顾珍正色道:“相信诸位都看到了,睿王妃的卷子,有两卷并未通过,按例不得取用。臣想请问工部尚书王大人,睿王妃是如何入的工部?是否王大人看在睿王殿下的面子,令睿王妃为官?臣以为,睿王妃虽立了大功,此风不可长,否则我大楚吏治堪忧!”
皇帝怪异地看向一脸凛然的顾珍,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如铁入制作司,睿王特意向他备过案,在他眼里并无不妥,顾珍一个礼部尚书居然质疑起工部官员的任命,皇帝不会简单得以为这是顾尚书忧心吏治,眼下顾家皇后被废,他又晋了睿王为亲王,顾珍怕是有些慌了,想借着弹劾工部尚书的名义,进一步弹劾睿王吧。
皇帝不动声色,此事睿王那边既知要报备,必是有所准备的,只看睿王如何应对。
皇帝先问工部:“王尚书,你怎么说?”
工部尚书王平之垂眸道:“睿王妃当时的卷子,臣也看过,‘文’卷和‘山’卷的确均未通过。只是不知顾尚书是否看过‘算’卷,睿王妃这一卷答得很是出色,臣与睿王殿下议过,一致同意破格录用。睿王妃所任从八品制造司主事一职,臣身为工部尚书是能够自行定夺的。不知顾尚书因何会以为,臣是在卖官鬻爵?”
顾珍当即吃了一惊,他想着终于能弹劾睿王了,只匆匆看了两卷未过就没再看下去,按理来说此种情形不该录用,他以为王平之必是卖了睿王面子,王平之与睿王之间必有人情来往,那他说成卖官鬻爵并不为过。可是那剩下的一卷,竟能扭转乾坤?
顾珍不信这个邪,不要脸地从皇帝手中把‘算’卷重新求了回来,仔细查看。
刑部尚书储亮怕顾珍动手脚,也在旁边瞄了一眼,朗声道:“皇上,王尚书所言非虚,‘算’这一卷几乎无错,且臣方才也看过另外两卷,字迹一致,并无作假。”
皇帝点点头,睿王妃那种狗爬似的烂字,想模仿也不容易。
王平之接着道:“不瞒顾尚书,这‘算’卷上的考题乃是我朝一位算术高人所留,工部自建立以来,唯有睿王妃得此佳绩,请问顾尚书,本官又有何理由不录用他呢?”
“这……”顾珍硬着头皮,强行指出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会不会在批阅时,有所疏漏?”
顾珍越说越离谱了。云晖看不下去,主动出列道:“工部考核是我负责批阅,顾尚书可是在说我徇私?”
“云侍郎与睿王妃可是一家人。”
顾珍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云晖与睿王妃本就是一家,他不信其中没有猫腻。
云晖懒得与他啰嗦,直接请示了皇帝,将工部所封存的‘算’卷所有考题答案请出来,当着顾珍的面验过印信,由两位大学士根据答案,再一次核对如铁的卷子。
大学士皆道:“此卷所判无误。”
云晖冷笑:“顾大人是否还要质疑工部封存的答案?”
都到了这个份上,顾珍无力地摇了摇头,道:“皇上,是臣误会了,臣一时疏忽,未看到‘算’卷,错怪了王尚书与睿王殿下,臣愿意道歉,也请皇上责罚。”
顾珍自认态度极好,皇帝应当不会与他计较,可是此时的皇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顾珍从皇帝的沉默中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睿王此时出列道:“顾尚书,本王方才作为当事人,不便与顾尚书理论。王尚书与云侍郎既已澄清,本王便想再多问顾尚书一句话。”
顾珍心头一紧,向睿王拱了拱手道:“睿王殿下有何指教?”
睿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朗朗道:“顾尚书若是质疑王妃,难道不该先核实再行弹劾?本王记得,顾尚书并非御史,没有风闻奏事之权,是不是就该承担诬告官员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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