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玄亮想都未想便道:“殿下交代过,公子在府中一日,就得保证公子的安全。”
“我不过是回个家,能有什么危险啊……”
如铁好说歹说,玄亮执意相随,如铁只好让他先把马栓好,两人一起改了步行,饶是如此,身形魁梧一身黑的玄亮,仍引得附近村民频频注目。他们中有不少认识如铁,心里猜,莫非颜老爹家的小儿子发达了不成?因玄亮板着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们不敢贸然上前,只远远打着招呼,然后一起聚在颜家外头看热闹。
如铁时间不多,也没心情与人叙旧,一路直奔自家破落的院子,王氏正在院里坐着,与一个女子轻声说着话,忽然见如铁来了,连忙站起来相迎。
“小铁怎么回来了?”
王氏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稍一起身便露出了水桶般的腰腹,如铁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他不在的日子,王氏竟有了身孕。
“娘,快坐下。”
如铁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又让她继续坐着。
王氏拉住他的手,细细看了一回,含着泪道:“瘦了些,也高了。”
如铁笑而不语。
他之前在太子府养伤时还要更瘦,因要侍寝,太子府并不准男宠吃太饱,且大多数时候是进的流食,如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稍微拔高一点,就瘦得很明显。到了睿王府,开头因他的病症需忌口也是清粥小菜,过敏好了之后蒲公公倒是由着他爱吃什么便吃什么,如铁头一次把肚皮都吃得滚圆,差点把蒲公公吓死,愣扯着穆承渊给他诊了一回脉,当精通医术的睿王殿下抖着唇忍笑说出“吃撑”两个字时,那眼神,那语气简直让如铁无地自容,不过一转身他还是照吃不误,反正在睿王面前,他早就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王氏近旁的女子缓缓道:“婆婆,这位可是小叔?”
如铁瞧这女子眼生,想想既梳着妇人髻,又唤王氏为婆婆,定是家中为如金或如银娶的妻子,想不到这小半年的工夫,连哥哥们的婚事都错过了。
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颜老爹将他与如铜卖了,本就是为了如金如银娶妻,这不是必然吗?
王氏拍了拍女子的手,对如铁道:“这是如金媳妇,你的长嫂薛氏。”
如铁与薛氏互相见了礼。
薛氏面皮白净,容貌一般,身形富态了些,据说这样的女子易生养,王氏与颜老爹是巴不得早些抱到小孙子的,给如金相媳妇,头一件就要找家中兄弟多的,图个好兆头,这便相中了同村门当户对的薛家姑娘。薛家本来不大乐意把女儿嫁过来,只是听说颜老爹把两个小儿子卖了得了不少钱,聘礼颇丰,薛家看在钱的份上便点了头,盘算着颜老爹年迈又疼爱长子,没了两个小的往后分家也能多占一些,谁知薛氏过门没多久,婆婆王氏竟老蚌怀珠又有了,只怕这个孩子,往后要靠如金来养了……
薛氏心里有股子闷气,却也不能发泄出来,她嫁过来后,眼见丈夫如金忠厚老实,对以后没个想法,经常她说了半天也没反应,只能自己为自己算计了。
薛氏知道颜老爹卖了两个儿子,却不知究竟卖去了何处,颜老爹在家中也不许人提。而今如铁一回来,薛氏只觉眼前一亮,这位小叔带着随从,穿的虽非绫罗,却也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好料子,比她身上的粗衣强上太多,薛氏就以为如铁必是发了迹了。
薛氏满脸堆笑道:“难得小叔回来一趟,不知小叔在何处高就?待你大哥得了空,我们也好常去看你,都是自家亲戚,也该时常走动走动,相互照应。”
若是这位小叔能拉扯她丈夫一把也好啊,如金就知道闷头种田!
薛氏还不知如铁做了男宠,王氏却是知道的,怕如铁脸上挂不住,暗中扯了扯薛氏的袖子,想让她少说两句,薛氏却没理。
如铁将她们两个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不改色道:“大嫂说笑了,我谈不上高就,原也是帮人做工的,被之前的主子撵了,才刚找到新的落脚之处。”
他这一答,倒把薛氏给噎住了。
王氏寻了个借口把薛氏支了出去,攥着如铁的手连声道:“怎么了,可有受什么委屈?你从小就没离开过我,如今却要去伺候别人……”
那些贵人主子,岂是好相与的,如铁打小呆呆笨笨,连句讨喜的话也不太会说,王氏在家里想起来提心吊胆的,生怕小儿子吃亏挨打,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如铁是去做男宠,住在内院身不由己,她在外头,等闲也见不到面。
王氏哽咽着道:“被撵了也好,往后再别做什么男宠了,家里再穷,总有你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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