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旁边他的母亲立刻紧张地说:“孩子,你别做傻事,妈求你了,千万别做傻事。你姐姐已经没了,要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妈就……妈就不活了!”
少年干燥的手掌握住母亲的手,稳定而冷静地说:“妈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那个人,一定会得到惩罚……有人会审判他的!一定!”
“哪会有什么人啊……法院已经这么判了,就算上诉……”少年母亲无望地说。
“不是法院。”少年铿锵有力地说:“是乌鸦!”
“乌鸦?”
“妈,你知道余强是怎么落网的吗?”少年忽然有些激动地说:“不是警察,是乌鸦!是乌鸦从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余强的踪迹,没有乌鸦的帮助,警方根本没办法抓住他!这几个月来落网的通缉犯全都是乌鸦的手笔!乌鸦抓住的犯人,就算被法院放走了,乌鸦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乌鸦……这种人,真的有吗?”不像少年一样还充满热血和幻想,少年的母亲经历了更多现实的残酷和冰冷,早已不存在“超人会拯救世界”这种天真的幻想了,也难以相信这个社会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绝对有!”少年信心十足地说,紧紧握着拳头。
……
几个月来数百很长时间都无法捉拿归案的通缉犯纷纷落网,波及面涉及到整个糖国,这种事就算官方封锁了消息,民间也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在众多甚嚣尘上的谣言中,“乌鸦”这个名字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也有粉丝建立了应援乌鸦的网站,想方设法从各种渠道中搜集跟乌鸦有关的消息在网上公开,还有人在这个网站上求助和寻找乌鸦的真实身份。尽管乌鸦从没有正面回应过,但这些粉丝自娱自乐也玩得很开心,为一个真实面目一无所知的偶像而欢呼鼓舞。
这一天,网站上一个新的帖子引起了各方的关注。与以往那些猜测乌鸦又作出了什么丰功伟绩的帖子不同,这一次,发帖人请求乌鸦制裁一个叫余强的恶棍,帖子里详细描述了余强的每一次罪行的前后过程和受害者亲人的痛苦,字字泣血,声声是泪。
白色的鼠标箭头一滑,关闭帖子。指挥车的侧壁上挂着好几个电子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不同的监控画面和复杂的数据波形。何欣看了看其它几个类似网站的反响后,断开网络,打开屏蔽器,说:“你们说,乌鸦真的会被这种手段引出来吗?他销声匿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可能性很高。”江泉说:“迄今为止,王春山是乌鸦唯一一个亲手处决的通缉犯。余强的罪行比起王春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司法机关不能审判的时候,乌鸦亲自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何欣担忧道:“但就算引出了乌鸦,能逮捕的几率也无法得到保证。如果大动干戈,无法保证行动的机密性,肯定会引起乌鸦的警觉;人数太少,装备简陋,又可能会被反杀。乌鸦的杀手,身手相当不俗。”
“这不用担心。”周云泽说:“除了我们,组长另外还有一个行动组……”
说话间,指挥车的车门被拉开,众人一起转头,就看到余强和西装革履的舒起一前一后走进来。
“欢迎回来。审判怎么样?”江泉笑着问道。
“假装什么啊,你们肯定都知道结果了。”“余强”忽然用娇嗔的语气道,只见他伸手在头上一拉,扯下一张惟妙惟肖的人造面具,露出邵宝儿鼓着嘴的脸,她语气低落地说:“看着他们那样,难受死了。”
舒起拿出一只烟叼在嘴里,因为在封闭环境中所以并未点燃,跟邵宝儿道:“宝儿,记清楚你的职责,别把太多的感情带到工作里来。”
“知道啦,都说上次不是故意的了。”邵宝儿不耐烦地晃晃头,指尖绕着一卷发丝,垂着头说:“但这次的任务,真是让人不畅快。感觉就好像在利用对方的良知来抓人一样。啧!”
众人齐齐沉默了一下。他们一直扮演者正义使者的角色,这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像个反派。
当法律和道德、命令和感情产生冲突的话,该选择哪一个?坐在这里的人,其实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内心时不时还是会产生动摇,只是不能像邵宝儿这样直率地发表意见罢了。在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协助力量的司法系统和治安系统中,反对和质疑搜捕乌鸦的声音也不少,甚至有公职人员私下里发表言论说希望能够给乌鸦提供帮助什么的,当然说这话的人很快就被停职了。
江泉忽然道:“队长,我有个问题。”
“嗯?说吧。”舒起道。
“我觉得,乌鸦的潜在威胁确实是有,但到目前为止,他的行动并没有对社会秩序和人民安全造成重大损害,反而大多都是有利的一面。所以……上面为什么会批复这种程度的搜捕行动?在乌鸦上面,我们投入的力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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