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耿叔退了一步,没好气地说:“算了。你带来的人你自己处理,先把这一波应付过去再说。”
宝儿也不再坚持,撇了撇嘴说:“好吧。”
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青年,一个很胖,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还有一个长相俊秀,只是满脸都写着“别烦我!”“我很烦!”的神色,看上去最不好相处。他们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互相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还喝了点水。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雀斑少年操纵的好几个火力点都被对方端掉了,尽管死了不少人,但战线还是在逐渐向前推进着。暴雨中其实看不太清楚人的动作和身影,但容远就是觉得,对方进攻的姿态毫无迟疑或恐惧,哪怕被轰掉了半边身子也能拖着肠子往前爬几步再死。
宝儿和耿叔把架子上的箱子打开了几个,木片钉起来的盖子被扔在一边。三个青年围上去,伸手从里面拿了些东西——型号不一的枪支弹药、那种黑纽扣一样的炸弹等等,还有很多容远根本认不出来的东西。
最夸张的是那个胖青年,容远看到他从一个大木箱里抗出一个天文望远镜一样的东西,然后拿出几个大号的弹头放在身边。
容远忽然想起来,拿东西他见过的。在新闻里,去年的一次坚果国阅兵仪式上看过——那是坚果国最新研制的单兵火箭筒,操作简单,发射尾喷不伤人,对目标有极大的毁伤力和精准度,目前处于世界最先进水平的行列。
容远开始感到担心——这种地方在枪支管制极严的糖国是决不允许存在的。他看到了这么多,被灭口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小小的安全锤不能带给他丝毫安全感。不过容远还是把它别在最容易出手的位置,顺手一摸就能摸到。
“会用吗?”宝儿将一把枪倒着递给他,问道。
容远摇摇头。
“来,我教你。待会儿要是他们攻进来了,你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宝儿把他拉到一边靠墙坐下来,把手上的几只枪都给他教了一遍用法,还教他怎么上弹夹和组装。
容远听完后接过来,拆开,重新组装,填充子弹、开保险、瞄准,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有些慢,但一步也没有错。
宝儿愣了一会后,问:“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学过?”
“没有。”
凝眉看着他的表情,片刻后,宝儿肩膀塌下来:“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容远斜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那还用说吗?
宝儿好想抓住他的头揉搓一顿,太招人恨了这破孩子!
……
然而局势最终还是没有恶劣到需要容远这个第一次拿枪的人上阵的地步。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枪炮声突兀地结束了。
没过几分钟,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云层破开,露出后面散落的星光。水珠从叶片上滑落,院子里被雨打了一夜的植物也振奋起来,绿色的生机在脉络中流动。
在暗室里同样煎熬了一夜的人同样精神一振,满脸喜色的跑出去,嘴里都喊着:“大小姐、闫先生,你们回来了!”
容远其实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宝儿第一个跑出去,他也无处去问,眨眼间就被留在了最后。他顺着台阶走上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两个人。
跟宝儿一样的容貌,但感觉却截然不同的少女。如果说宝儿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那她就像是真正站在九霄的仙子。宝儿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她一言不发地倾听着,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身边,他的身体像剑一样挺拔,神情冷漠,眼神一扫,众人就纷纷低下头来,像是十分敬畏这个人。
其实院子里还有十来个一身劲装的人,都在三十岁上下,全都一脸精悍,而且大多数都长相不俗。但所有人都好像忽略了他们的存在,连容远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地上还堆着入侵者的尸体。在他们就快要攻进密室的时候这些人及时赶过来,将所有的敌人一个不留地击毙。此时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打扫着院子,不一会儿所有的尸体就都不见了;又过了十来分钟,被炸坏的墙壁、地上的大坑、满地的碎玻璃石块血迹等都消失了。不到半小时,墙壁补好了,窗户安了新的玻璃,一个人拿着个喷瓶在院子里喷了一会儿,充斥在鼻端的硝烟味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水气混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容远看着他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片狼藉的战场整理的干干净净,在最大的程度上将这个院子还原成昨天他们看到的模样。不管此时屋子里还堆着多少不能见人的东西,至少表面上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了。如果此时有个邻居前来拜访,绝对看不出这个院子和昨天有什么不同,更不会想到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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