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解春潮很困惑地问他,他的实力远远在另两人之上,为什么不直接一举拿下。
他现在脑海中还能浮现出方明执那个近乎冷淡的微笑:“一只表而已。”
同样一件事,前一世的解春潮会觉得方明执理智又克制,刚重生的解春潮会觉得方明执寒凉难测,而现在的解春潮却只寄希望于方明执的这种不执着。
要是方明执能把他当做那块表,需要争取时就主动放弃,那他除了等一等,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宝京的天气暖和了,住在附近的人有很多吃完饭就到附近的小公园遛弯儿。
放眼一望,人们多是三三两两的,有的还牵着狗。解春潮就有些羡慕,他多希望自己当初和一个普通人结婚,过最平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可能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爱人吵吵架,也可能会为孩子上哪个小学苦恼,而不是像现在,活得像一部狗血电视剧。
解春潮一路走到家,从单元门底下朝上望,一共就他和他对门儿两户黑灯瞎火的。
他有点不想回家,正好肚子又有点饿了,他就去门口买了两个西红柿几个鸡蛋,看着花卷也挺不错,又买了两个花卷。
等他爬到三楼的时候,才发现楼道里的声控灯好像不灵了,只能借着楼梯间窗外的光污染勉强看清台阶。
解春潮一边爬楼一边准备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找找钥匙,却有一束光落在他脚下,是溶溶的暖黄色。
对门儿的邻居已经回来了,房门没有完全关上,里头有轻轻的脚步声。
小夫妻这就搬来了呀?年轻人动作就是麻利。
解春潮回家开始准备做饭。
鉴于还是第一次开火,他打算简单地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解春潮极有自信地回忆着解云涛做饭的样子,把鸡蛋往碗沿上一磕,没碎。
他又磕了一下,结果半拉鸡蛋壳都跟着蛋液滑进了碗里,他不气馁地把蛋壳夹出来,很快吸取经验教训把另一个鸡蛋打进碗里。
这一次就很顺利。
大概一个小时后,解春潮灰头土脸地从厨房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把温白开倒进茶杯里,把从超市买的花卷就水吃了。
吃完这顿没滋没味的晚餐,解春潮硬着头皮回到依旧有些烟雾缭绕的厨房,把烧穿了的锅和一堆黑糊糊的不明物体套了个塑料袋,拎着准备扔到楼下去。
结果一开门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解春潮愈发感受到内心的悲凉,顺着味道辨别了一下,应该是对门的邻居在煲汤。
解春潮感觉这一天的委屈攒在一块儿,都比不上他现在闻着这股汤味儿心里头的辛酸。
他赌气似的憋着气走到二楼,扔完垃圾回来又憋着气回家。
可是那味道简直无孔不入,等解春潮躺在床上了,满脑子还是那股沁人心脾的鲜香。
解春潮一边努力入睡,一边把那股味道从脑子里向外推。
当意识快消弭在睡意中时,解春潮迷迷糊糊地想:或许……是排骨汤吗?
那天晚上解春潮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只拔光了毛的鸡跟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喔喔喔地叫着:“不是排骨汤,不是排骨汤哦!”
第二天一大早解春潮就饿醒了,他心烦意乱地套上衣服,无精打采地走到早餐摊上,却看什么都索然无味。
那股香气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脑海中,解春潮想喝汤。
解春潮空着肚子走到书吧,门开着,但是还挂着“休息中”的告示牌。
罗心扬一看他进来,立即就紧张兮兮地贴上来:“学长,你还没吃早饭吧?”
解春潮满头都是缭绕的黑气:“没有,不想吃。”
罗心扬立即献宝似的从背后托出一个画着钢铁侠的焖烧罐来:“昨天我回家之后说学长最近心情不好,我妈给你煲了一锅鸡汤,说鸡汤性温可以补气,让我带给你,你要不要尝尝?”
解春潮脸上的黑云瞬间散了散,他抿了抿嘴唇,罕见的不好意思:“这太麻烦阿姨了吧?鸡汤不是都要熬很久吗?”
罗心扬把焖烧罐拿到桌子上,垫着小毛巾拧开,含糊着说:“应该还好吧,学长你先尝尝?”
解春潮的五脏庙早就欠香火了,他本来就禁不得饿,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罗心扬带了的餐具套装,舀了一勺汤。
也许是昨天晚上的那股味道已经深深地在解春潮心里扎了根,他现在闻着这鸡汤的味道都有些似曾相识。
解春潮把汤吹温了,小小地抿了一口。
“怎么样?”罗心扬有些紧张地问,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妈妈……的手艺还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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