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你想。
但不管再后悔闾丘衡都不能表露出来,太有损威严了。
父子俩相处在狭窄的空间内,一副相看两厌皆无语的样子,气氛尴尬的似乎空气都窒息了,偏偏制造尴尬的二人还不自知。
黑七:蛇精病真讨厌。
闾丘衡:自打闾丘梧生病后醒来,透出的气质莫名的讨人厌。
南姝韵馆。
昌景阁的规矩是广纳天下寒士,但南姝韵馆可不是寻常人可以进的,单是二十两银子的入门费便已叫许多人望而止步。
入门后还有酒水费,茶水费,吃食费,歌舞费,打赏姑娘的费用另算少了可是叫人笑话的,一晚下来少说得几百两银子。
但以上也只是散客,有权有钱的贵客都在包厢,每晚的花费都在千两以上。
入了南姝韵馆的门后,弥琯拿出一面上雕牡丹的镶金木牌,在馆内小厮殷勤的领路下上了一间包厢。
察觉到白岐和颜长君的诡异目光,弥琯尴尬,“这是一年前大人生辰少府卿所赠,一直未用过,昨日才找到预备今日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白上神颔首,“男儿本色嘛,理解。”
颜长君点头附和,并表情深沉的拍拍他的肩,“但还是要节制一点的。”
弥琯苦笑,“……”他真是冤死了。
南姝韵馆内的恩客有不少是朝中大臣,颜长君是宫内禁卫首领相貌辨识度太高,认出他的人都不禁仓惶捂脸躲避,生怕被认出来。
认出他的人大部分也认出弥琯,毕竟是亓官垣园中除亓官垣外的第二把手,凡是有外官求见或赠礼都得由他先出面解决。
那中间轮椅上的人……
配让颜长君和弥琯伴随左右的应该只有……那人了吧?
一个阉人来逛歌舞馆??
不是有传言亓官垣不近美色的吗?
还有他的腿。
亓官垣的受宠让朝中众臣都嫉恨不已,不久前他因抗旨不遵在宫门外跪了四日,后来便告假未再上朝,朝中众人都猜测他失宠了。
如今见他坐在轮椅上,难不成是腿废了?
脑洞大开的官员们心思各异,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对此,白上神一无所知,不过即使知道也不会太在意,一群爱自己加戏的跳蚤罢了。
南姝韵馆内欢声笑语,装潢华丽奢侈,恩客们和雅妓们厮混在一团载歌载舞纸醉金迷,宛若身在人间之外叫人忘却人世间所有忧愁。
“杜姑娘呢?”
底下有人在喊了。
每日来客中多少人都奢望看一眼花魁杜璇卿,但不砸下个百来金京内第一美人哪是他们见得着的?
“杜姑娘在陪雍世王爷呢。”有姑娘回道。
底下的人顿时不再吭声了。
雍世王闾丘恭昱,嵻元帝第十子,当今皇上的弟弟,一个风流浪.荡爱混迹于脂粉堆中的人,外界人称其为花下十郎。
当年诸王夺嫡在京内斗血雨腥风,唯独雍世王闾丘恭昱命人关上王府大门称病谢客,在府内日日笙歌醉生梦死全然不管外面的是是非非。
后来闾丘衡上位,几乎把底下的兄弟砍绝了,唯独闾丘恭昱幸免于难留在京中继续做他的雍世王。
外面很多人都说他:傻人有傻福。
不管他是否有实权,是否是个昏庸无能的废柴,可他归根结底是个王爷,姓闾丘,是皇族人,不是他们一介平民得罪的了的。
白上神以上帝视角打量着所有人,看了不少趣事,也听了不少八卦。
“和在刀锋上朝不保夕的日子相比,归于山野倒更自在。”
本是一句随口感慨,却叫颜长君和弥琯惊着了。
听大人的意思是打算辞官?
以前亓官垣的生活除了任务便是工作十分枯燥无趣,因担着‘阉人’的压力因此从不近女色,对青楼和歌舞馆更是避如蛇蝎。
大病一场后,他变了一些,还尝试着出入南姝韵馆这种地方。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颜长君和弥琯愈发肯定了猜测,‘想来大人是真的对皇上失望了。’
白上神一袭红装,虽面具遮面,但有周身的气质单在那一坐便跟画中的人一样引得许多人侧目朝楼上窗口内张望。
也有胆大的试图上楼敲门搭讪结交,但皆被守在门口的护卫拦下。
一来二去,大多人都知道楼上包厢中的人身份不简单,便都收了心。
美人虽可贵,但生命价更高。
“萧萧秋风,雨落江畔,桥首有佳人,屹立江中央;思之寻未果,愁煞少年郎……”
琴声伴着飘渺空灵的吟唱声从隔壁传来,似嗔似怨,似忧似喜,宛若曲从天上来,叫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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