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梁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初唐政平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当学徒的时候,自己指东他不敢往西,现在还要求着他。
邸梁想了想,干脆说实话:“邸稼骞你知道吧?你师傅的儿子,跟薛金还有点关系,我就问问,邸稼骞的朋友不像会犯事的,我就问问。”
唐政平见他把邸梁都搬出来,一口老血憋在心里,过了半天才说:“江鹏云被人枪杀了,我们抓了犯罪嫌疑人,但那人指认是薛金指示他干的。”
邸梁觉得这简直……,他说:“薛金能有这么傻?要真是他干的,这行为简直是屁颠屁颠自己找死。”
唐政平“哼”了一声:“反正都没好货。”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不过有人想整薛金是实话,把人压进审讯室一直没出来,估计是不想放他了。”
邸梁心里一凉,审讯室里的事说不清,如果有人蓄意整薛金,那就难办了,薛金至少要脱一层皮。
唐政平言尽于此,挂了电话。
邸梁把破车丢路边,打车去了薛金的公司,一路上他都在想,有人要薛金栽跟头。简如龙和江叔都死了,那就只剩一个人了。
邸梁咬牙切齿,傅嵘人在国外都不忘插一手。
江叔与薛金两败俱伤,他自然能渔翁得利。
到了薛金的公司,果然所有人都在奔波,但是一晚上,薛金的人都没能把薛金捞出来,邸梁见简名扬急得不得了,感觉有些奇异,说起来他应该是怕薛金的。
邸梁也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唐政平,墨迹半天才让唐政平说了一句:“没死呢。”
虽然不能完全放心,但是人没事就行,邸梁不忘加了句:“那也别缺胳臂少腿啊。”
“我真是欠了你了。”唐政平没好气。
虽然唐政平没有正面答应什么,但邸梁知道薛金最起码有了基本的保障。
邸梁现在更是确定,这种只手遮天、目中无人的手段肯定就是傅嵘。
邸梁做了他能做的,只有先回去。
他现在开始有点怨邸稼骞:你的金哥都出事了,你还不回来。
邸梁出了公司,走到路边拦车,已经深更半夜了,车也不好拦,突然有辆高级轿车在他面前停下。
车窗放下来,傅嵘笑着冲邸梁打招呼:“我送你回家?老同学。”
邸梁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沉下脸,说:“果然是你。”
傅嵘还是笑得温文尔雅,但在邸梁看来真是奸诈狡猾,他说:“我猜猜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回头搬救兵把我干掉?”
邸梁点点头:“我倒真有这想法。”
傅嵘鼓动他:“我要是你,就坐上车来,让我送你回去。”
邸梁挑眉:“然后让你把我拖到郊外杀掉?”
傅嵘微微有点惊讶,说:“几个月不见,你脾气好了很多,还会开玩笑了,要是放以前,你一脚就踢上我的车了。”
邸梁冷笑一声,说:“傅先生只手遮天,我哪敢跟您较劲。”
傅嵘问:“怎么会,我一直对你都很好。”他笑得促狭,“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从来都没阻碍过你,反而帮助你和稼骞达成心愿?”
邸梁看了看傅嵘,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傅嵘旁边。
邸梁淡淡地说:“虽然我坐你旁边觉得恶心,但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要有点忍耐力。”
傅嵘终于收起笑,叫司机开车。
邸梁坐上车来,是有目的的,要不他打死也不跟傅嵘在一起,他也不废话,问傅嵘:“江叔的事是你干的?”
傅嵘说:“你是警察,你说是就是。”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邸梁说。
傅嵘侧过头看他,眼里有着赞赏:“但我看你无时无刻都有着三十年前的影子。”
“你老了。”
傅嵘的眼神慢慢变冷,说:“是啊,我老了,但你没有。”
傅嵘的喜怒无常邸梁早就见识过,他不想把话题扯到过去或是邸稼骞身上,便继续说:“薛金也是你整的吧,就是为了收渔利。”
傅嵘轻轻叹息,道:“我总要为自己打算,简如龙已经死了,你说我一个五十岁的人不接这摊,难道让后辈去经营,实在太丢面子。”
邸梁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再说话。
傅嵘居然好心地继续解释:“我前面废了那么大的力气,自损三千,折了简如龙、简名扬和江叔的势力,不就是为了在本市站稳跟脚。国外再好也不敌国内啊,我决定就在这里养老了。”
邸梁瞟了他一眼,这个消息真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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