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告诉我那些!”我抬起手捂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脸,“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他……不要告诉我那么多的恨已经失去了意义……求你……”
泪水来的太汹涌,顺着指缝滑到胳膊上,被浸湿的那些地方,那么烫,那么凉。
我不想哭,更不想在别人的面前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一声声地抽泣让我觉得狼狈又羞愧。
原来是我高估了自己,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就算放不下也可以看淡了,可今天有个人告诉我,对我而言曾经那么重要后来又那么怨恨的人,我早已不可能再见到他。那些被背叛的痛苦,已经无法让他得知;那些不甘心的疑问,也再也得不到解答。
一切就好像我活着,他却已经死去。
二哥不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哭泣声,听得我伤心又委屈。
等到我终于慢慢恢复平静,二哥才柔声说道:“对不起,我……”
“启禀殿下!”
二哥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霜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
我担心是明安那边出了事,赶紧收敛心神,因为顾不上太多就只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抹脸,“进来。”
“殿下……”霜竹一进来就看见桌上桌下一片狼藉,而我又红肿着眼睛明显哭过的样子,不禁怔愣了一会儿,直到我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什么事?”刚才霜竹刚进门的时候神情虽然焦急却并不像有坏事的样子,我便稍稍放了心。
听见我沙哑的嗓音,霜竹十分担忧,但还是先说起了正事。
“殿下!有个自称是明公子师父的人要进城!”
“真的?!”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好消息,猛地站起身,刚才的事已经完全抛到了脑后。
“是的,殿下!”霜竹肯定地回道:“奴才已经安排了人去迎接,估计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回来。”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打些热水来。”刚才哭的那般凄惨,不整理下怕是会让人看笑话。
等霜竹出去了我转头看向二哥,他已经恢复成了平日温和可亲的样子,只是被他看到了那么狼狈的模样,我总觉得很不自在。
“二哥……”我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要事当前,我们还是改日再谈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有些话要问他。
他隐约轻叹一声,浅浅的笑容里夹杂着些许无奈,“如此也好。”
来的果然是明师父,他并没有收到明安的信,可是一见我就唠叨道:“老头我早些时日就算到安小子今年犯太岁,凶神西南,后来听说他往锦城来就知道不好,这不?我若不赶过来,这傻小子怕是得交待在这儿了!”
明师父虽说的轻松,言辞间却带着十足的担忧,我不禁觉得很是愧疚。
“明师父,明安已经烧了好几天,虽然喝了延缓病发的药,今天还是开始吐血,我先带您过去看看。”
夜已经深了,但此时没有人顾及这些。明师父给明安号了脉,又快速地检查了一番,便让人把屋子点满纱灯,又吩咐下人去烧热水。明安的情况不好,他要连夜给明安施针。
明安屋子里的灯燃了一整夜,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仆役送热水进去,而提出来的已经用过的水虽然依然清澈却泛着诡异的腥气,我担心那水有问题,也不敢让仆役随意倒掉,只得吩咐他们洒进石灰然后放到角落里。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明师父终于走了出来,赶了多天的路又辛苦熬了一整夜,老人看起来异常疲惫,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明师父,明安他怎么样了?”我急急地问道。
“呵呵,放心吧!”老头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有我在那傻小子死不了!”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我,“去附近山上挖些这种草,越多越好,再备齐这几种药材,还有,给我猎几只獐子!”
我接过纸看了看,上面画着一株草,旁边还写着几种常见的药,也不问猎獐子做什么用,我点点头,“我会尽快让人准备好的,前厅已经备好了饭菜,您劳累了这么久,用过膳就去休息吧。”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满意地笑道:“不错!比安小子机灵多了!”说着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走了,边走还边嘀咕道:“哎~若是有坛子好酒那就更不错啦!”
听着那清晰无比的“嘀咕”声,我好笑地摇了摇头,瞥向一旁的仆役,“去告诉你们老爷,让他把他藏的最好的酒送到前厅去。”
“是,殿下!小的这就去!”
明师父果然是神医,我去看明安的时候,明安已经退了烧,除了脸色有些青白外,睡得还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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