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汉子和其余人一听,倒是没人起哄了,有人低声道:“这钱不二虽然混蛋,但还算讲义气。”
他说开始治,因为他以为开始就是断腿。
“无需如此,我救了你大哥,那你给我扫一年街便可。就我们医馆门口的这条大街,你看如何?”
汉子一愣,没想到段少泊这么说,当即又是一个头磕下去:“大夫仁义!”
“三毛!端个盆来!”
“啊?哦!”曲英然已经手快的找着铜盆了,柳明沧虽然不乐意,但更不乐意曲英然去动手,所以还是接过铜盆过来帮忙了。
就柳明沧拿盆的这段时间,段少泊已经将大汉的两条腿用个木架在床上架了起来。且他还拿了针匣放在床边的小推车上,取了针出来。
“过来,按着你大哥的腿。”
“哎!”汉子抹一把泪,站了起来,那铁塔大汉也从人群里出来了,汉子道了一声,“多谢。”两人一起按住了大汉的腿。
段少泊手里拿着的针有两寸长,针尖有寻常绣花针的三倍粗。汉子看他这样子,顿时有点慌:“大夫,您这针……”
“放心,会治好你大哥的。”段少泊柔声道。
“好,您、您下针吧。”汉子其实并没被安慰到,但他们兄弟俩的名声实在不好,楚冉关的医馆都不愿收,这小大夫虽然嘴上没毛,又是初来乍到,怎么个意思都不知道,但除了他,汉子也寻不到旁人了。
段少泊左手按在大汉小腿黑色痕迹的上方,右手握针,一针就扎在了大汉的脚底板上,又飞速的拔出!一道黑血噗一声喷了出去。柳明沧面无表情的挪了半步,让黑血落进了盆里。
第152章
黑血飞溅, 让看热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到是没人朝前凑。
段少泊已经连扎数针, 黑血一股一股的朝外冒, 人群里不知道谁小声说:“这小大夫是不是没见过冻伤啊?那治不好的……”
可这人话音刚落,昏迷的大汉就惨叫一声,挣扎了起来。钱不二跟铁塔大汉按住了大汉, 钱不二有点憋气,他也以为这小大夫怕是不会治,可这最后一个大夫了,难不成真得带着自家哥哥去找兽医治病吗?
可突然就听见人惊呼:“脚动了!脚动了!”
脚?
所有人都看那大汉的脚,本该是冻坏掉的一双脚, 此刻正在上下摆动,便是脚指头也扭动起来了。
“这、这……”大汉惊喜不已, 手上劲就有些松了。
“按住!”段少泊低喝一声, 大汉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
段少泊放下粗针,取了细针,这回就不是快速的扎了拔,而是真的下针钉在大汉双腿了, 从膝盖开始,遍布小腿,一直到脚踝,随着一根根牛毛银针下去, 大汉双腿的黑色痕迹也在一点点消退。
柳明沧已经把盆放在地上了,脓水不再是喷的, 而是一道一道的朝下流。
大汉不住的惨叫,那声音凄厉得让人耳膜都发颤,可是没人畏惧,不管看热闹的还是他兄弟,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_→话说,不知道的人看见这场面略微惊悚啊,但此时在场的都是知道的人。
修士可控寒暑,但之前说过,不是特大的天灾,官府是不会去寻修士的,因为二三十年请一次修士国家还能负担得起,可二三年请一次,那就不可能了。
楚冉关这地方,无论男女都流行裹着面巾,一为御寒,二为遮丑——这里的百姓最怕的就是寒冷。
因为是边塞之地,朝廷对这里征收的赋税在基础上就比其它地方都要少四分,且每年多有减免,这里的官员也多是能吏干臣,此处的大户人家多是夹着尾巴做人,没有那无法无天激起民愤的。
可楚冉关的冬天倒比夏天长,庄稼本来就不好种。而且这里还会刮“白毛风”,这风刮起来不分季节,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有。它刮起来的时候,远远看着就是一道卷着无数细小雪花的风。
这风刮过庄稼,庄稼上就会结一层细小的冰晶,那就是冻死没商量了。刮过人、畜倒不至于冻死,可什么地方碰上这风,什么地方就会被冻坏。
白毛风刮起来的速度极快,而且它不是固定朝着一个方向刮的,而是跟个尾巴被点着了的耗子似的,到处乱窜。人看见了,立刻躲进房里去,或者原地蹲下,用双臂护住头脸,就这样还经常没能及时躲过,让白毛风吹个正着呢。
所以很多人戴面纱,为了遮掩脸上的大片冻疮,甚至是冻掉了的鼻子、耳朵。尤其是在外劳作的男女,脸上冻掉零件不说,手指头、脚指头冻掉的也不在少数。再严重的,直接胳膊腿大面积冻伤坏死,每年也都有。
一旦冻伤的面积太大,割掉冻坏的部分之后,依然会死于各种并发症。
52书库推荐浏览: thaty
强强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