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紧紧咬住软木塞,可还是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和呜咽,然后声音越来越小,伤员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血液从之前的流淌,变成了一滴一滴的滴落……
“呼……”主锯的军医忽然长出一口气,停下了动作,“放开她吧,她不再痛苦了。”
满身大汗压住伤员的女护士们也都停了下来,她们在胸前划着十字,走出了病房,其中一人说:“我去叫嬷嬷来。”
军医点点头,那位护士离开了,其他医护人员则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刚才热闹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尸体……
军医走出几步,又走了回来,她对军官说:“你不该带一群孩子来,她们都吓坏了。”
军官说:“选择进入军队,她们就不是孩子了,况且,与其在战场上别吓坏,不如在先在这短暂的和平中被吓坏,至少还能给她们一点点适应的时间。”
军医的眼神在一张张苍白的小脸上扫过,最终她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进去看一看,但注意,不要对死者不敬,她们都是英雄。”
“谢谢。”
“不,你说的对,总得让她们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医护人员们走开了,军医带着这群哆哆嗦嗦的妹子走进了病房。还在病房外头就有人哭了起来,还有人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军官也示意无需强迫。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知道,活下来的是幸运儿,死去的才是英雄。”
半身裙子的睡衣很短,所以进入病房的人们能够看见,这位死者已经失去了一条左小腿,这次是要将她的右腿从大腿之下全部锯掉,这第二次的痛苦,她没能撑过去。
她嘴巴里咬住的木塞已经被取掉了,可嘴还是微张着,眼睛直直的向上看去,她的双手已经被护士们放在了胸前,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位英勇的战士,而是向众神祈求活命的受难者。
军官跪在地上,为她已经不再受苦的战友祈祷,其他少女们也紧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进入房间之后,军官就没再搭理谁,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做完了站起来,走到屋外。进屋的女孩们都跟着军官一起祈祷,只是有的人祈祷稳重而真诚,有的人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一举一动间都显得仓皇,到像是应付了事了。
军官在外边遇到了嬷嬷,更准确的说是随军嬷嬷,她穿着军装,一般也同样是枪炮师,只是头上戴着修女的黑色头巾,手上抓着十字架。
嬷嬷看见她们停下了脚步:“圣母赐福你们,孩子们,愿我们不会在这里相见。”
有姑娘哭出了声来,即便一直都表现得很坚强的黑长直还有菲亚,这时候也脸色苍白,神色多少有些惊恐。
军官带着少女们离开了,一路无言的将她们送回了军营,只在离开少女们的宿舍之前,军官说:“我们这个什么都缺的独立团,要不了多久就要开上最前线,并不是恐吓你们,作为新兵,你们会是战场上死得最快,最早的一批。不想留下的,在明天早晨真正的最后的机会上提出来吧。”
军官走了,这个晚上,这简陋的宿舍里,少女们都是一夜未眠——虽然她们早知道这个晚上会睡不着觉,但原以为会是因为进入了自己真正的新部队,见到了自己崇拜的英雄之后的兴奋,可谁知道是因为对死亡和未来的恐惧……
这其中也包括气运之子菲亚,原剧情的她,是欢欢乐乐的进入部队的,她们该是第二批支援的赖格义军队,从军官到士兵都是彻彻底底的全新兵部队,开进战场之前的宣传,也都是各种美好的。
她们真正学会“战争”,进而习惯战争,是在真实的战场上。
那确实更激烈,更残酷,但也更快速,更干脆,还伴随着超量的肾上腺素,那个时候的接受度比正常情况下可是要高得多,毕竟那个没更多的时间让你去仔细的思考和分析,习惯、本能,还有运气,几乎就是战场上的全部了。
就比如迈克尔,没打之前他是个哆哆嗦嗦的胆小鬼,打起来了他却并不比谁差。该勇猛的时候勇猛,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也够果断,绝对是个好兵。
菲亚跟其他人一样难以入睡,在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成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陌生的医护兵按着她,一声举着锯子,锯掉了她的脚、她的手,最后直接锯掉了她的头。头颅掉在地上的瞬间,她看见许许多多其它的头颅,也在地上滚来滚去。
醒来后,菲亚的心脏跳得难受,额头胀痛,床单已经别冷汗浸透,满脸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
而这个宿舍里,到处都是痛苦的喘息,哭泣,还有人在无意识中呼唤着“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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