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另外两个男仆要把柏易带走时,一直没说话的亚撒忽然说:“让他留下来。”
这个“他”指的是谁,管家和男仆心里都有数。
管家连忙说:“大人,他只是个……”
亚撒面无表情,语气中也没有不耐烦,跟平常一样冷淡,但他说:“没听清楚?”
管家连忙低下头,恶狠狠地剐了柏易一眼,跟着男仆一起去了茶水间。
亚撒坐到了华丽的椅子上,柏易就站在他的背后。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在柏易身上投注目光。
——实在是柏易的发色和制服太显眼。
但在这样的场合,他们也最多多看几眼,不会开口问,免去了很多麻烦。
现在的制度已经非常完善了,这种一年一次的会议,其实也只是聊聊去年的成绩,再展望下今年的收获。
不过也有人抱怨:“分区闹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人冷笑:“分区人竟然还想当特区人。”
他们觉得分区人不知好歹,下等人想成为上等人,就是白日做梦,还会挑战他们的威信,挑战现有的制度,侵占他们的利益。
亚撒沉默寡言,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之前被他呛过声的亲王忽然转头看他,问道:“亚撒也觉得需要改变分区的制度吗?”
所有人都看向亚撒。
他们都有一双浅金色的眸子,在这个场合下,却像一只只鬣狗,眼中写满了贪婪和狡诈。
每个人都想改换分区的制度,让分区人能更老实的干活,能像牛一样任劳任怨,但又都不愿意开口来当这个“坏人”。
如果有别人提起来更好,他们只需要附和。
到时候好处是他们拿了,坏处是提议的人承担。
以前是拿根胡萝卜在分区人面前吊着,让他们觉得只要努力干活,就有可能成为特区人。
现在他们连这根胡萝卜都不想给分区人了。
柏易听着都觉得可笑,这些人可能并不是不知道奖励越多,下面的人就会越拼命。
他们只是在这种固化的阶级制度下待久了,长时间的超然地位让他们想要得到更多,付出更少。
但亚撒并不接话,他只是神情冷淡地说:“这些事我不管。”
中年男人笑了笑:“还是亚撒好,什么都不管,关门过自己的日子。”
其他人对亚撒的态度也不满意,但不好说什么。
散会的时候,贵族们还是定下了新的制度,他们也向分区派去了更多的兵力,分区人地位的下一次下滑,就被这一次玩笑般的会议决定了。
然而对这一切,亚撒并不在意,对政务置若枉然。
然而柏易却觉得他是个观看者,亚撒就像脱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用冰冷的目光观察着一切,却绝不会投入。
他们没有留在这座庞大的宫殿里,亚撒和没有跟贵族们共进午餐,会议结束之后他们就坐上了回程的悬浮车。
管家看柏易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但柏易恍若未觉。
柏易寸步不离的跟着亚撒身旁,哪怕上了悬浮车,他也没有跟其他男仆一样前往茶水间。
管家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脸色越来越差,如果不是亚撒在场,他估计已经破口大骂了。
一个低劣的下等人,竟然想要取代他的位子吗?
回去之后,柏易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虽然管家很想赶他回房,但就在进门的时候,亚撒却突然转头说:“跟我过来。”
这话谁都知道是对柏易说的,于是柏易在男仆和管家厌恶又嫉妒的眼神中跟在亚撒身后,跟亚撒一起去了他的房间。
等柏易在室内站定。
亚撒坐在单人沙发上打量着他。
目光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柏易面带顺从的微笑,就像任何一个忠心的仆人,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不忿和怨念,好像他奴性深种,生来就不曾享受过自由。
然而亚撒的夏一句话让他完美的表情有了裂痕。
亚撒说:“脱了。”
柏易嘴角的笑容差点坚持不住,他在亚撒的注视下轻声说:“大人,我还没有净身……”
亚撒只是双手放在扶手上,目光不错地看着他。
于是柏易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子。
他动作缓慢,或许正是因为这缓慢的动作,才让这简单的指令变得有了别的意味,室内的温度和湿度正好适宜,柏易却觉得气温在逐渐升高,他更感到一簇簇火焰在他身上燎烧。
可亚撒的目光却像冰一样冷。
柏易置身于冰火之中,当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衣服后,亚撒却说:“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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