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
三天了,这里是古代,不同于现代,即使昏迷十数天,现代医学水平依然能够让人好好活着。
可是在这里,多挨一天,就少一分好转的希望。
有时半夜醒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总要探一探他的鼻息,即使确定他还活着,却还是不放心,总要一探再探,好像他的生命,会在自己某个不够虔诚地守护的瞬间消逝一般。
我这种动作,似乎在我打架进了医院时,有人也这样对我做过。
那时的我,即使醒来之后在正常睡眠,也总感觉鼻端有柔柔的羽毛在那里的上空停留,那么不放心,那么紧张,一分一秒,都在无尽的担心中度过。
是爸爸还是妈妈?
又或是别的爱我疼我的人?
再怀念也都没有用了,我们甚至,已经属于不同的时空了。
天大地大,上天入地,无论去往哪一个方向寻找,都不可能有再相遇的机会了。
再也不可能再见了。
永远地。
在确定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后,几个月来,我头一次倍感迷茫。
我的整个人生,在那个世界已经谢幕了,在这个世界,才刚刚开始,就像游戏换区一样。
只是,并不是所有新的开始,都会有新的生活。
十五岁以后开始糟糕的人生,在换区后,继续着更糟糕的人生。
不,这绝不是我想要的。
我目前拥有的,对我绝对无害的,就是这位“皇兄”了。
虽得了个皇帝的“壳子”,可说好听点,是名义上的皇帝,说难听了,不过是繁衍完这个王朝的接班人后一无用处的废物。
此刻,我唯一拥有的他,对我是全部信赖和仰望的他,不知是在生死线徘徊,还是已铁了心往孟婆的汤铺走去……
我有些烦躁。
我再次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还有生气,可面色苍白,头上包扎伤口的纱布,又隐隐渗了血。
黄昏的风从雕花窗外拂进来,没有清凉,只添烦躁。
落日的余晖照在房中的家居摆设上,那种景象,就像艺术家画笔下的岁月深处,那种流逝,令人心悸。
我握住他的手,微凉的,没什么力气,静静躺在我的手心,苍白而骨节分明,修长的指节一根根,全都无力地软在一起。
记忆中也有一双酷似的手,又暖又柔。
比妈妈的手暖,比爸爸的手温柔,是哥哥的。
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我耐性尽失,再也压抑不住的焦急使我暴躁起来:“醒来啊!快醒来!”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一个个都嘴里说着奕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要将我拉离床铺,却个个声音颤抖,显然是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我挣脱了他们,一俯身,趴到奕王身上,在他耳边大声道:“你不是爱我吗?那醒来啊!只要你醒来,我就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
不理身后的寂静和抽气声。
我拉着奕王的手,又在床前呆坐了约莫两个钟头。
不得不放弃了吗?
我扶着快要天旋地转的头,最后看了一眼烛光下奕王恬静的脸,还是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我咬了咬唇,轻声道:“我知道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吧!反正你早就抛弃我了不是吗?”
从你将自己变成傻子的那一天起。
“你要走就走吧,我再也不会傻傻地等着你了。”
说完这句话,我准备回去面对肯定暴怒甚至暴走的明微。
却未走两步,一头栽倒在地。
我醒来之时,对上的是一双莫名熟悉的眼,
他那柔柔的目光,简直能溺毙人,很久违的感觉。
这让我欢喜的同时,心里又打鼓:他倒底真傻还是假傻啊?!
不过,这小子莫非真是担心我不再等他,才乖乖醒过来了?
“你真是够别扭啊你!”
我笑骂了一句。
奕王头上缠着纱布,坐在我的床前,依旧是那样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灯火将要熄灭一般黯淡了下去,目光呆滞了许多,看着我时,双唇一直努力地微张,却什么都没有说,此刻却流下口水来。
我心里一咯噔:他不会是遭此一劫,傻得更离谱了吧?!
我看向周围的人,目光最后停留在御医身上,那老者摸了摸胡须,缓缓道:“奕王自醒来,就没讲过一句话,有可能……再也不能说话了……”
“也就是,他现在更严重了?”
“看起来是的。”御医又道:“但这种状态,是奕王完全好转的征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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