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昂渊看着他想了好久才道:“那怎么一样,她是女子,你是男子。”
“那怎么了,我们前几日还在说笑江湖上的一位大侠一生只视自己的宝剑为侣,你还羡人逍遥洒意,人与死物都能有爱意,男子与男子又有何不可?”叶勉说到这里轻笑了下,又道:“我现下虽喜爱女子,可也不敢保准以后不会遇上让我心动的公子,万一真遇上了,与人剖白,却被那人视为‘轻贱’与他,那我岂不是遭报应了?”
魏昂渊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前两日你还与我说那个丁淮下作恶心,劝兆哥儿和齐野离那人远着些。”
叶勉皱眉道:“确是如此,不过我说他下流,是因为此人心术不正,他为自己寻摸那么多契弟娈童,纯粹是为自己一时私欲和出仕后的利益交换,他与庄和兆哥儿怎么能比?”
魏昂渊倒吸了一口气,“你竟为那个庄讲话?”
叶勉摇头辩驳,“我没有为谁讲话,只是我又不傻,一个人对我的心意是不是心怀卑劣,我还是看得清的,只说那个丁淮,这人极其贪恋男色,前日在席上却并未对我有任何不妥,那只是你们醉后并没有感受到,他几次不经意间看我的眼神有多露骨和让人作呕,而庄......”叶勉咳了下,“我在得知他心意前,都在他床上睡了两回了,他在那方面也没什么逾矩的举动,况且此人看我的眼神也一直都是清亮的,人的眼睛总不会骗人,”叶勉笃定道。
魏昂渊满眼失望地看着叶勉,突然说道:“你还说你没为他讲话?”
叶勉:“......”
魏昂渊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叶勉满头问号,不解问道:“此话从何而来?”
魏昂渊只看着他神色焦急,却说不出什么,半晌后才哑着嗓子道:“我不管你将来看上的是小姐还是公子,只是那人不许是庄!”
叶勉微微睁大眼睛,更不解了,“这是为何?”你俩结过我不知道的梁子不成?
魏昂渊不说话,好半天才垂下头泄了口气,缓声道:“庄那人太厉害了,我并没有本事奈何他,他在京里能调动的比我要多上许多,我现下做什么还都要请示爹爹和二哥,而他,在京这半年要做的事就没哪件是他做不成的。”
魏昂渊说到这里瞪了叶勉一眼,“你又和个傻子一般,我看他将你骗走倒是迟早的事!”
叶勉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我对他又没那意思,也不是三岁小儿,怎么就会被人骗走,你当那人是街上拍花拐小孩儿的吗?”
魏昂渊摇头,“你与他习了这么久的书法,竟不如我更认识他。”
叶勉皱眉。
“他祖上又在金陵,若是以后将你带了去,”魏昂渊少有地一脸无助道:“那我以后怎么办,我是离不得你的......”
叶勉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越说越离谱了,这哪儿和哪儿啊,他祖上在金陵与我又有何干?”
魏昂渊吸了吸鼻子道:“勉哥儿,我之前与你说要将我表妹许配与你,并不是与你说笑,我们亲上加亲,待我们日后立府娶妻生子,两府便是世交,将来子女们更可结姻亲,我们俩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叶勉无奈地看着魏昂渊,如此他倒是弄明白这人闹这么一场,到底是为着什么了,无非就是怕他与那个庄成了鸳侣,最后与人去了金陵,把他抛在京城......
叶勉清楚了症结所在,便也好办了些,只轻声安慰承诺着,绝不会与那荣南郡王“双宿双飞”,哪想魏昂渊这次却怎么都不肯信他,最后叶勉口都干了,只差赌咒发誓,这人才悻悻地点了点头放了他一马。
魏昂渊这头安抚好了,叶勉心内却并未轻松,散学前,特意去启南院学屋转了转,偷偷与陆离峥打听,午时他们那边的吵闹这里可曾听闻,陆离峥不善言谎,只面带尴尬地朝他笑了笑,便不吱语了。
叶勉心底一沉。
此事魏昂渊不占理,庄那人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手段又阴狠,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晚上因着这事,叶勉唉声叹气地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倒是把守夜的两个丫鬟吓得不轻,想着明日一早就报去邱氏和大少奶奶那里。
第二日叶勉早早地去了国子学,悬着心去启南院打听了一番,得知庄被留在了宫里未曾回来学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此倒也给他时间嘱咐魏昂渊几句。
万不能让这二人对上。
叶勉这一天围着他千叮咛万嘱咐,魏昂渊只点头应承敷衍,却眼看着没把他的话往心里记挂,叶勉生平第一回 体会了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晚上散学回了府,垂头丧气地同他大哥和大嫂用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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