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铭领命而去。
邱氏睁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吓道:“你这般养他,岂不是要将他纵坏?”
叶侍郎不耐地摆了摆手,“就纵着吧,哥儿之前也是如此,也没养坏了。”
“这怎么行!”邱氏急急与他讲道理,“他与哥儿可不一样,哥儿性子自律,勉儿却娇气的厉害,平日里比那深闺里娇养的小姐花头还多,你如此在银钱上无底地纵着他,他定要更加骄奢僭罔,这可怎么养的住?”
“我看如此甚好!我叶恒官场半辈子,难不成连个娇贵的小儿子都富养不起?”叶侍郎哼道:“再说就算是骄纵些又如何,总比把他养的眼皮子浅薄,倒似几两金子就能把他骗走的强!”
叶侍郎说到这里更气了些,高声道:“就这么给我养着!”
邱氏与他讲不通道理,气得直发抖,骂道:“你要将他教成个纨绔不成?”
叶侍郎冷哼,“我自有我的道理,日后勉哥儿如哥儿一般,都由我亲来打理,你只管顾好府里庶子庶女便是,不可再插手他的院子。”
叶侍郎说完满眼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邱氏气得心脏狂跳,理智全无,抓起手边半空的茶盏就向叶侍郎砸去,口里颤着骂道:“叶恒你个老狗!你给我滚出去!”
叶侍郎被冲进来的两个邱氏身边的嬷嬷好声劝走后,邱氏忍不住委屈,大哭出声,“明儿我就带我儿回娘家去,倒要我爹娘评评道理,我进他叶家门二十余载,主持中馈,打理庶务,相夫教子哪个不尽心,最后竟成了苛待幼子的恶妇了。”
老嬷嬷叹气劝道:“老爷都是一时气话,夫人不必往心里走。”
“他什么气话!”邱氏哭道:“当年只因着哥儿夜里被子没盖严,染了风寒,他便再不准我插手哥儿,只他亲自带着,如今哥儿如何你们都看得清楚,与我半点不亲近,如今又要来抢我勉儿!”
“我们四少爷最是亲夫人您的,不怕。”老嬷嬷一下下地给她抚着背顺气儿,笑着劝道。
邱氏抹泪,哽咽道:“知道的官家太太哪个不背后笑我,只当我是个连儿子都不会养的蠢人,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嫁给他了......”
邱氏不明晓叶侍郎为何突然莫名其妙地发作,派着丫鬟去打听了个大概的叶勉,却是大概猜出原由了,一时又是害怕他爹要与他哥告状,又是兴奋地直搓手,准备掏空他爹的小金库。
他娘说的对,他可不是叶。
第二日,叶勉如往常一般去上了学,一连几日都没在院子里见着庄,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魏昂渊却突然来了。
叶勉几人赶紧吩咐侍童往他座椅上叠了几层毛皮褥垫儿,才扶着他坐下,奇问道:“你这还没好利索,怎么就来了?”
魏昂渊坐下后“嘶”了一声,随即哼道:“我在府里整日趴着,无趣的很,你又不去看我......”
叶勉一愣,“不是你不准我进相府的?”
“不让你来你就不来啊?往日也没见你什么都听我的,”魏昂渊不乐意道,“我二哥还说,之前哥哥就是因着这个与他疏远再不走动的,你是不是也要这般?”
叶勉还没说话,就听坐在一旁书案上的李兆哼笑道:“他再不能的,勉哥儿哪里会与哥哥一般高义,这人有福可以独享,大难临头必抓着我们一起挡。”
叶勉龇牙轻踹了他一脚,“没完了你!”
“怎么?”魏昂渊笑问道。
李兆跳下来揽着魏昂渊的脖颈告状道:“昂渊,你这些日子没来不知道,勉哥儿他爹解了他银钱上的禁限,如今侍郎府里的银子,他可随意支来花,我与他借上千八百两的,他却不肯,你说这人是不是没义气的很!”
魏昂渊转过头看向叶勉,大惊:“你爹竟不限你银钱了?”随后皱着眉酸道:“我爹刚缩减了我每旬的花销......”
叶勉先没理魏昂渊,只虎着脸与李兆正色道:“你怎么不与昂渊说,我为何不借你银子,你那银子又要作何用处去?”
魏昂渊看了看叶勉,皱眉道:“兆哥儿又做什么蠢事了?”
叶勉没好气地哼道:“他这些日子每日都被齐野拉着与那个丁淮在一起胡混,那丁淮是个什么下作的人品,我们躲都来不及,偏他巴巴地凑上去,你问他!他这几日散了学都去了哪些腌的地界儿混赖?”
李兆没想着叶勉会在学里与他发作,腾地涨红了脸,吭哧了好几口也没说出什么,见学屋里众人都在偷偷朝这边觑着,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子就走了。
阮云笙一急,朝窗外唤道:“快敲钟了,你又去哪里?”
叶勉骂道:“别管他!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听不见,坏话只与他说一句倒听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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