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启庸院”
“......”
萃华楼很大,远处闹不清这里在吵什么,待打听清楚了,这一层的启字生都拍桌子闹了开来,纷纷要换南菜吃。
行思阁,国子学训导司正办理公务的地方。
叶勉和齐野俩人正并排跪在案前的蒲团上抄着《国子学规》,大司正季老先生歪靠在一边的椅榻上慢悠悠地看书品茗。
叶勉写字慢,齐野都抄完一遍了,他一半儿还没写完。
叶勉抄完一张纸,见齐野正一脸凶狠地瞪着他。
“我这么好看么?”
齐野吐血,用气音骂道:“丑死了!比你的字还丑,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抄?”
“别催,越催越慢!”叶勉横了他一眼。
齐野郁闷地胸口疼,待回头看到季老头正在一边悠哉喝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死老头居然要叶勉也抄完才让他起来,分明就是故意整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叶勉才堪堪写完,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和早已跪麻的双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写完了?”季大司正漫不经心地问道。
“写好了,大司正。”俩人恭敬答道。
季先生缓缓点头:“可知错了?”
“学生知道了。”
“那可知道哪里错?”
叶勉垂眸措了下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齐野在旁边蔫头耷脑嘀咕:“都说知道了,散学钟都敲好久了。”
“你说什么?大些声音!”季大司正皱眉道。
“他说他知道错了,但是不知为何只罚我们俩。”叶勉抢在齐野那头猪前面大声回答道。
齐野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叶勉:“......”
季大司正在榻上坐直了身体,冲叶勉冷冷一笑:“你少在我眼前闹鬼,可是想让你父亲亲自接你回叶府?”
叶勉立时怂了,嘻嘻赔笑道:“季大司正,学生不敢了。”
“为何独罚你俩?”季大司正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斥道:“你们别以为老夫不在场,就不知道是你二人挑头!”
齐野不干了,“季大司正,先挑事的是叶勉和那个温寻还有魏昂渊,我可后边儿着呢。”
“你闭嘴!”季大司正一拍桌子厉声道:“若只他们启瑞院闹,你没带着启德院煽风点火,后面那些院子能跟着一起闹?”
“带着启字生集体罢膳,你们怎么不去掀了天?”季大司正越说越激动,戒尺在案上拍的啪啪响,吓得叶勉和齐野直缩脖子。
“学生知错了,大司正莫气。”
季大司正喝了口茶压了压火气,又道:“老夫知道启瑞院和启德院那些个都只听你们二人号令,以后凡这两个院子惹事,我只唯你俩是问!”
齐野:“......”
叶勉:“......”MMP
俩人又垂着头被训斥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被放了出去。
这边俩人刚一出门,季老先生身边的一个小训导便蹙着眉过来问:“先生,大祭酒刚被被户部尚书请了去,说是都已经传到了御前,他们闯了这样大的祸,就只罚抄《学规》?”
季大司正无力叹气:“正是如此才要待大祭酒回来再做定夺,现如今学里稍有风吹草动,都有人拿此大做文章,上面又把这些个看得仔细,我们定要谨慎才是。”
小训导躬身应是。
季大司正缓缓斜身倚回椅塌上,阖上双眼不知想写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恨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第10章 花园
叶勉和齐野打行思阁出来的时候,下学钟已经敲过一个时辰,冬日里日头落得早,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俩人在一处垂花门道别,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取书袋。
国子学的教苑已经无人,灯笼也是隔老远才燃起来几盏,照的甬路小径影影绰绰,耳边除了风吹雪落,就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叶勉脚下生风,因常来行思阁受罚,路倒是熟得很。
抄着近路绕过一座假山,叶勉突然站下,后背生凉。
好像有人在哭......
“谁在那?”叶勉稳住心神高声喝道。
呜呜哭声变成了幽咽,叶勉只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定睛往传出哭声的假山洞里一看。
果然有“人”!
叶勉往后踉跄了两步,色厉内荏斥道:“滚出来!你.......你吓唬谁呢你?”。
山洞里的“人”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出来,在把叶勉吓哭之前跪了下来。
叶勉腿灌了铅一样定在那儿,抖着身子借着远处的灯笼光晕打量着那“人”,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认出了他身上国子学侍童的衣裳。
紧攥的拳头放松了些,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叶勉才哑着嗓子问:“起来,你是哪里的小童,怎地大晚上躲在这里哭?”想吓死老子不成?
侍童没有起身,也没说话,只跪在那里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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