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圣意一个交代。”叶勉垂眸嘟囔道。
“胡说八道!圣意岂可揣测?”季大司正斥道,又与大祭酒和贾苑正二人对视了一眼,“你先回去,这事我们商议后自有定夺。”
“那学生便出去了,”叶勉话不多说,低头翘了翘嘴角,便转身出去了。
这边三人刚想商议一番就听等在门外的魏昂渊问:“如何,他们可同意了?”
叶勉不大不小的声音从窗子飘了进来,“不同意便算了,不过我们启瑞院既能与他们交好,也能让他们启南院重新被孤立罢了。”
窗里三人听了倒吸一口气,大祭酒恨不得把手里的杯子从窗口砸出去,恨恨地对贾季二人说道:“这一年的启字生怎得比坤字还磨人些?”
叶勉与魏昂渊二人这也算扳回一城,祛了气闷,欢欢喜喜地回了启瑞院,一进学屋便挥手招来所有的侍童,吩咐道:“去,将这院子里我们的私物全部搬往启南院,再告诉那边一声,让他们好好等着,小爷们来啦!”
启瑞院里从主到仆,一片欢呼。
第42章 新学屋
新学屋全部收置好已近午时, 侍童们在窗角的落地汝窑大花瓶内插上向阳花枝,讲案旁的矮几上摆了小小一口青色石缸, 里面两片睡莲, 几尾锦鲤,屋子里也淡淡地熏上了云九香。
启瑞院众小公子在膳堂用过膳便拥拥攘攘,吵吵闹闹地直奔这湖边的院子而来。
陆离峥扒在启南院学屋的窗口, 张大了嘴巴指着那边道:“果然是启瑞院的人搬进来了,我昨日就和你们说是他们,你们还不信我!”
端律也跟着他们挤着脑袋朝那边看去,唏嘘道:“前两日见侍人们拾掇那边的屋子我还奇怪,原是勉哥儿他们要来。”
陆离峥咧开嘴蹬蹬蹬地就往外跑, 想去叶勉那边凑热闹,却在学屋门口滞了脚步, 只见素来与他们不对付的齐野竟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又几波人三三两两走了进来。
一道栈桥相隔的湖边新学屋那里热闹的厉害。
陆离峥悻悻地回了自己案前坐下,和启南院几人不无羡慕地朝着窗外打量,他们启南院这几个月因着与启瑞院有些交情,又有荣南郡王坐镇, 倒是比刚来京城那段时日好上许多,其他院子的学生见了他们也不再冷嘲热讽,只是却也不大热络就是了。
想他们在金陵读书时,每日也是呼朋引伴, 整日地嬉耍,自打进了京城国子学却仿佛被困在这一方院子, 想去其他学院串个门找人玩耍都不知找哪个。
启瑞院这边换个学屋上课,动静大得像乔迁新府,平日里与他们玩得好的,听到消息都来凑一脚热闹,纷纷进院四处打量羡叹。
叶勉领着启瑞院众人好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了,本想去启南院学屋看看,外头却敲响了上课钟。
叶勉不禁心下奇怪,他们来了这大半晌,启南院那些个竟也没过来瞧瞧,是不欢迎还是怎么着?
散了学再与人提去那边看看时,魏昂渊却冷了脸,叶勉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因启南院吃了个哑巴亏,如今正迁怒着,只好放弃作罢。
其实他想去启南院不只是为了看陆离峥,他主要是想当面问问庄,昨晚上在醉月楼是不是他捣的鬼,却也不是无凭无据就怀疑他,而是这招数之阴损,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第二人。
同在这一方院子读书,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几日他倒是在院子里遇上几回庄,只是这人与他就如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叶勉停下两回等他,想与他说上两句,他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叶勉被他当着同窗的面晾了两回,虽有些尴尬和气恼,却不禁心下回想,好像自打那日生病在他院子宿上一夜回府后,这人一直就这态度,倒是再也没招惹过他。
难不成这回真不是他?
叶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们二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庄一个郡王,既要忙学业,又在和宫里那几个难缠的斗法斗得天昏地暗,应该也没空一直在他这个小人物身上下功夫来整他。
昨晚那事还是再让人打探一番,有眉目了再计较也不迟。
如此过了几日,便到了随圣驾去夏苗的日子,早前两天贾苑正便不出所料地同意了他们启瑞院同去,消息一出,整个国子学都议论哗然,齐野他们来了这湖边院子闹了好一通,嫉妒地眼睛都红了,启瑞院众小公子忍不住得意,恨不得满学里去炫耀,没少被人追着打。
出发前一日晚上,邱氏与姜氏婆媳二人亲自带着各房丫鬟们给兄弟俩收整衣物,因是半伴驾而行,带得东西并不能齐全,很是挑挑拣拣了一番,白身如叶勉,小厮也只能带上一个随身,邱氏很是不安地对着叶勉唠叨了一晚上,又将要随侍的丰今叫了来,狠狠敲打了一番才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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