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儿看了眼再收拾的家人,点点头道,“是割完了,下午还要打谷子。”
“那你回去问问,空出来的人下午能不能帮我家割水稻,中午管饭,再给二十文钱。”江景元的手攀上徐水舟有些无力的背脊,微微帮他托着。
他看出来徐水舟在强撑,下午实在是舍不得他再辛苦下去。
“好的,我问问。”哥儿眼睛一亮,忙回自家大人身旁问了问。
他家长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江景元,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午饭是陈秀秀和贺雨竹做的,看到两个累瘫的孩子,两位母亲有些于心不忍,“何必自己亲自下地,等别家做完了花银子请人就是。”
“没事娘,你知道我是累惯了的,这一天不干活,心里就觉得不踏实。”徐水舟自己不在意,但是想到跟自己一样累瘫的江景元就开始自责起来。
“只是苦了阿元要陪着我一起受累。”
江景元埋头吃饭,不认同徐水舟的话,“我这身体也不能天天坐在家里看书,很容易生病,多出去劳作一会就当锻炼身体了,怎么能说受累。”
徐水舟扒了两口饭,嘟囔道,“明明就是为了我。”
吃过午饭,江景元和徐水舟提着两个食盒往地里走去,隔壁田的小哥儿一家五口都在江景元家田里干得热火朝天起来。
“过来吃了饭再干吧。”
江景元也清楚农家大多数中午都是不吃饭的,但是这样高强度的劳作,要是不吃饱饭,很容易就累虚脱。
众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洗手洗脚来到岸边,江景元打开食盒把饭菜摆了出来,也不多丰盛,五菜一汤。
看到一盘盘装满肉的菜被江景元拿出,众人齐齐地咽了咽口水,秀才家里都吃得这般好的吗?
“时间仓促,没有做的太过于丰盛,三位叔伯,还请不要嫌弃。”
陈秀秀也不知江景元请了人,中午的饭菜做的并不多,还是回家后又另外做的,还好家里昨日留了不少的馒头跟食材,勉强还能凑合。
这叫仓促?
都能赶上做酒席了。
大家也不跟江景元客气,端起碗就开始胡吃海吃起来,劳作了一上午早就饿了,这会看到有肉,哪里还忍得住。
饱餐一顿的好处就是,下午人家干得更加起劲了,反正到了下午,二十亩地里已经完全收割完。
江景元下午没有下地,正站在田边把一把把的水稻往一个大木盆里摔打,让稻穗上的谷子摔落,手臂早就累的抬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在强撑。
直到江景元彻底累到抬不起手的时候,田坎边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只见秦初九脚步匆匆地往江景元这边走过来,江景元停下酸涩不已的手臂,稍微活动片刻,待到秦初九走到跟前,用一双迷茫地眼睛望着他。
跟在江景元旁边帮忙的两个老汉,一看穿着官差服饰的秦初九,遥想到江景元整治江大壮时的情景,忙丢下手中的水稻躲得远远的。
江景元见此番情形不由得苦笑。
“江相公。”秦初九上前笑着打招呼。
江景元微微点头示意,问道,“九哥来找小弟何事。”
“这次是给江相公报喜来了,过了农忙就到了百姓们服徭役的时候。”秦初九可能是刚走完路,话说到一半还有些微微喘息,额头上的汗也是跟着一路顺流。
江景元更加茫然了,这服徭役有什么好报喜的,这徭役苦是天下人都皆知的,官府根本不会拿百姓当人看,去了的人都是当牲畜用,每年因为徭役死的人不在少数,百姓们怨声载道,谈徭色变。
虽然自己有功名在身可以不用服徭役,但一村的亲戚皆要去,这般幸灾乐祸未免有些小人得志,还上门来报喜,要不是刚才挨着自己的两位老汉走远了,听到这会没准会暴怒。
秦初九气息喘均匀了,这才慢慢道来,“以往徭役都是由县衙主持大局,但这次不一样,巡抚大人上次来我们梧桐县巡视,对我们梧桐县颇为看中,这次提议让我们梧桐县的青年才俊们出来主持徭役,一来是为了锻炼,二来巡抚大人恐有收门徒之意。”
“县令大人一接到消息,就让我来通知江相公,江相公如此聪慧,想必一定可以从中脱颖而出。”
秦初九说完眼光里也泛着羡慕,读书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人在家中坐,机遇自然来,这次要是被巡抚大人看中,还不得一步登天。
江景元微微思忖就明白了这是张县令在暗示他,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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