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个。”
徐水舟打着还没有睡醒的哈欠来到婴儿摇篮前,随手抱起一个,抱去把尿。
江景元也抱起一个,来到房间角落里的马桶处开始替两个孩子解决晨尿。
“挺乖的,没有尿湿床。”
江景元检查了一下床上和孩子身上发现他们两个都还好,知道拉粑粑拉尿尿。
徐水舟抱着怀里的孩子逗着,头也不抬地说,“娘说了这两孩子是人精,长大了聪明着,这都是随了你,我们家就属你最聪明。”
说起家这个字,却让江景元想到徐水舟的家。
徐水舟本家就是在京城的,他父亲家里是做生意的,虽说被除了族,但那依旧还是他的家。
江景元有些犹豫了。
“怎么,有什么想对我说。”
老夫老妻的徐水舟一眼就能洞穿江景元,看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他就明白江景元又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
“你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景元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徐水舟才三岁,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印象。
徐水舟沉默了,沉默得可怕,刚才才甜得肯掐出蜜来的脸上,瞬间平静地可怕。
他当然知晓江景元说得家是哪里,哪里在他三岁以前就是一个黑暗的魔窟。
他只记得无穷无尽的黑暗,还有没日没夜娘亲的愁眉苦脸以及没日没夜的刺绣。
三岁虽然能够记事,但大都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每每回想起在徐家的日子,心都会抽抽地疼,偶尔还会怨恨一下自己那个早死的爹。
是不是只要他还在,娘就不会那么辛苦。
但是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就算是回答,也只是死人的回答。
他人生的第一道光是江远茂给的,可惜还没有亮多久就给灭了。
他人生的第二道光是陈秀秀给的,是她日复一日的强大教会了他去追逐光明。
他不是天生就如此明亮的,他记得小时候的他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股子里有股狠厉劲,因此徐家的人都叫他杂种。
娘只会哭和没日没夜的挣钱,完全忽略了他。
是秀秀娘带给了他人生的光,让他走出黑暗,才使得今天的他是光明的不是黑暗的。
要说不狠恨家不可能,从他们家将自己赶出来的那天起,这个死结就打不开。
“不回,这一辈子都不回了。”
徐水舟说得坚定而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娘要不要回去看看。”
江景元知晓老丈人的坟和牌位都还在徐家放着,她心里肯定还是惦记着的,来都来了京城,要是真不去看上一眼,恐怕真不好。
徐水舟又沉默了,他能替自己做决定,却不可以替他娘做决定。
“我问问我娘吧。”
徐水舟不确定地道,他私心里不希望娘回去,但是他知道娘肯定会回去祭拜爹的,这一去祭拜就逃不开要面临徐家。
江景元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权势还不够,如果他够强大的话,他的夫郎也就不用如此的憋屈,可以直接找上门去。
就在两人沉默间,一声痛苦的嗷叫打破了沉默。
第八十一章
“啊啊啊啊。”
肖子磊痛苦地捂着头在嗷叫, 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通, 男人怎么可以和男人在一起。
如果真的喜欢找个哥儿不是很好么, 哥儿跟男子的外貌是一样的呀。
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人将手中的孩子放下,接连着拉开房门,来到外面的院落里, 就看见一脸颓废的肖子磊。
江景元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这孩子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味过来吧。
他本来以为这孩子心情其实挺健康的, 没有想到如此的脆弱, 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多稀奇的事。
这了这么点事把自己搞得如此颓废有些不值得呐。
江景元额角的太阳穴有些突突的, 他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就想跟自家夫郎过一过花前月下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一个个的真是不省心,年纪大的要他操心,年纪小的也要他操心。
初春阳光明媚, 姹紫嫣红,被修剪的格外精致的庭院, 还带着几丝春风, 在江景元的表情下, 显得有些阴沉。
笔直地长腿迈步,带动着脚边的衣角沙沙作响。
徐水舟的心脏一抽,总觉得阿元的出场带着一股子血雨腥风, 这场面真的有种暴力的压抑。
一步两步,江景元的步伐如同刀尖一点点的扎进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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