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年轻了,年轻的过份。
为人处事都还没有学会,就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这不是帮他,而且在害他。
就这会功夫,江景元就差不多将这些人的脾性给摸了个透彻,清了清嗓子说道,“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了,我就是新来的户部侍郎江景元,以后大家就是一同办事的同僚,废话不多说,知道户部忙,都下去做事吧。”
“是。”
众为郎中还是颇给江景元面子的,表面应着,纷纷行动起来退回自己的公廨办公去了。
潘玉泉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暗暗点头,不急不躁,也不是一个喜欢摆官位的,从目前观察来看,还算是不错的。
怪不得能被顾太傅收为弟子,希望这位右侍郎能够□□得久一点。
户部主管土地、户籍、田税、官税、厘金、公债、货币等等,最是容易贪污的地方的。
潘玉泉做左侍郎五年来,接连换了五位右侍郎,个个都是因为这贪污被斩了头,他道希望江景元年轻能够把持得住。
关于右侍郎五年内被砍了五个头的事,早就成为了京城的禁忌,谁也不能说,江景元也是一点都不清楚,顾仁怀是故意放着不给江景元说的,就是怕他压力太大。
反正他不担心江景元会贪污的事,何不如让他清清静静办公。
潘玉泉自然也不会一上任就拿这事去吓唬江景元,毕竟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说了这话不明摆着得罪人。
“呵呵,没有想到我们的右侍郎来的如此早。”
这时下了早朝的户部尚书林天禄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看到江景元已经在公廨里,适当地赞叹了一句。
江景元和潘玉泉忙给他行礼,“见过尚书大人。”
林天禄压了压手,不在意地说,“都是自家人还行什么礼,我们这位右侍郎倒是年轻得很,就连圣上今儿早朝上都夸赞了你了。”
“哦?”潘玉泉带着几分兴趣看向江景元,忙问道,“不知圣上是如何夸赞的。”
“圣上他说我们户部都是一些老胳膊老腿的,以往办事都不尽心尽力,唯有给户部换一换新鲜血脉,才能让我们户部这摊死水重新活起来。”
林天禄笑着撇了眼潘玉泉,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江景元说道。
江景元的心一沉,别看天子的话明面上是在夸赞他,实际上就是在敲打他,别让他跟这群“老人”学。
同时也将他给孤立了起来。
江景元心里打着鼓点,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依旧风轻云淡笑着,“圣上说笑了,户部向来都是活跃的,上到尚书大人,下到各司郎中都是管理的一把好手,景元唯有这一腔热血的体魄可以为户部做点贡献。”
“哈哈哈,玉泉,瞅瞅我们右侍郎还是个挺会说话的主,有趣有趣。”
林天禄被江景元的话给逗乐了,本以为这样年轻的人是不屑于溜须拍马的,没有想到他的做事倒是于他的年纪不符。
潘玉泉连连恭维,林天禄却又说话了,“景元啊,你刚来,就负责将去年的税务给整理一下吧,今儿圣上是夸了我们,可也大骂了我们一通,我们这些老家伙总归是老了,体能比不上你们咯,圣上要我们半个月之内拿出结果,能做到吧。”
江景元心里一沉,果然这些做官的心都脏,上一秒还一个劲的亲热,下一秒就把世纪难题往他身上抛。
去年全国的税务要他半个月的时间就整理出来,关键朝廷上下都缺钱缺成这样了,这税收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做出来的账好不好都是被骂的份。
被骂也要做,江景元应着头皮允诺了下来。
江景元还没把自己的公廨给观察完,十三个郎中就纷纷抱着几十个箱子的账本进来,整整齐齐地把公廨堆得满满当当。
江景元随手拿起来翻开了几页,还是老式的一套流水账,只不过比梧桐县的做账手法要高上不少。
但依旧很容易做假账,不用说里面的贪污又是一谭深水,是个得罪人又吃力不讨好的活。
一上任就面临着上面层层上司的打压,江景元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全身充满了干劲。
午时下卯时分,徐水舟忐忑地站在户部衙署前,手中颤抖地捧着一个食盒,看着那“深不可测”的公署内心惧怕不已。
尤其是面前两个看守公署的衙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中就更怵的慌。
他不明白江景元为何今天非要叫他来送饭,明明衙署里就有午饭的,但是他向来宠爱自己的夫君,硬着头皮也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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