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这才想起来。
“原来是王上的护卫,失敬。”姜羽淡淡道,“不知阁下此来,有何贵干?”
对于姬重,姜羽还是十分不爽的。所以对于姬重的人,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展夏道:“我是来找我哥的。”
戚然明笑了笑,拍拍姜羽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展夏不会伤害我的。”
戚然明便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和展夏说说话。展夏这么单独跑来找他,多半不是姬重授意。
姜羽便坐在戚然明身边。
“我还以为哥再也不会回洛邑了。”展夏许久没有见到戚然明,有些兴奋,“没想到哥竟然又回来了。”
“哥哥这次会在洛邑久留么?”
戚然明道:“只是和他一起来为惠王吊唁,吊唁之后,便要回燕国了,不会久留。”
回字用得姜羽很满足。
展夏顿时有些失望:“哥不能多留些时日么?我好容易才见到你一次,做什么这么急着走?”
戚然明笑了笑:“我留在这儿又做什么呢?”
“王上经常和我提起你,他还是记挂着你的,”展夏说,“昨儿个你一来,王上就和我说了。不过他不许我来找你,我是偷偷来的。”
听展夏说了几句话,姜羽便发现这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孩子,直白单纯,心中便放松了些。
展夏劝了几句,发现戚然明是真的再也不可能留在洛邑了,便只好沮丧地不再提。以他的智商,并不太能明白,为什么戚然明和姬重会闹翻。
但是展夏看看姜羽,顿时便觉得有些吃味,问道:“哥不肯留在洛邑,是因为他么?”
戚然明一顿,唇角便翘了起来,说道:“也不仅仅是,即使没有他,我也不可能会留在洛邑的。”
姜羽却不乐意了:“我怎么了,你或者你家主子,对我有什么意见么?”
展夏道:“王上说,睢阳君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看上去霁月风光,内地里其实是个小人。”
戚然明微挑了眉:“他说的?”
展夏点头。
戚然明鼻间发出一些很低的轻哼,不屑道:“他大概说的是他自己罢,以己度人,便觉得人人都与他一样。”
姜羽也不知道是该生气姬重背后说他坏话,还是高兴戚然明维护他,亦或者同情姬重有这样一个暗卫。
戚然明骂姬重,展夏从来都是不敢插嘴的。
展夏只小声道:“难怪前年在饶县,我叫你走你不走,偏要待在那柴房里,原来早就打算跟着睢阳君了。”
“前年?”姜羽看向戚然明。
戚然明顿时有些心虚。
展夏忿忿不平道:“前年你把我哥关在柴房里,我去救他他还不走!”
姜羽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看看戚然明,又笑了,问道:“我记得我当时问你,你说你没有同伙啊?”
戚然明:“我当时已经离开了洛邑,不是姬重的人了,当然不能算是同伙!”
姜羽揉了揉戚然明的头发,笑了笑:“嗯,不算。”
他动作亲昵自然,而戚然明也没躲,反而很习惯的样子,让展夏眼睛都看直了,有点懵。
他其实一直以为姜羽和戚然明之间,就像姬重和他一样,是主人与下属的关系。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别了展夏,姜羽和戚然明又在洛水河畔游玩了一会儿,到傍晚才回去。又等了两日,各诸侯国前来吊唁者已经全部到齐。
天子崩后,七日入殡,七月而葬。他们来时,是已经入殡,而尚未下葬的时候。周惠王的尸体躺在七重棺椁里,棺椁停在柩车上,柩车上绘龙纹,上方制成屋顶状。
各诸侯王一同在姬重地主持下,吊唁周惠王,并送上丧礼。这丧礼也讲究得很,送什么,送多少都有定制,不能出差错。按规制,给天子赠赗,乘马六匹,束帛五匹,其中玄帛三匹,纁二匹,各五十尺,还有文繡各一袭。
祭拜过惠王之后,当夜,姬重在王宫设宴,宴请各诸侯国的诸侯王及其他来使。
姜羽便带着姬春申和戚然明,一同去了。
由于惠王新丧,宫中不得作乐,因此丝竹管弦等都没有,歌舞也没有。至晚间到王宫时,姜羽兴致缺缺,只想着尽快结束,他就能回燕国了。
然而没想到,这姬重竟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临走前还得搞一波事情。
晚宴时,姬重姗姗来迟,底下赵狄、石襄、秦侯等一众诸侯王都坐着等他,姬重来后,笑意款款地向众人敬了杯酒,便宣布宴饮开始了。
姜羽怀疑这姬重脑子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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