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姜羽意料的是,南宫绰并没有急着攻城,也没有采取其他任何手段,而仅仅是围着城就这么耗着。耗着会对齐军士气有所影响,可影响更大的毫无疑问是粮草不足的燕军。
就这么一天两天过去,齐军的后援军陆续到来。通过城楼上的瞭望塔,姜羽估计齐军共有约五万人。城内诸将都有些着急了,生怕齐军就这么把他们给围死,那太不好看了。可姜羽却一直很淡定,教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围了十来天,城内的气氛已经十分紧张,将士们一个个都绷着一张脸,活像明天就要赴死了。在这种情况下,姜羽也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姜羽令守城军稍微给齐军露出一点破绽来,不要防守得那么严密。本来是比谁坐得住,他就不信占尽优势的齐军在看到破绽后,还能沉得住气不进攻。
就是南宫绰沉得住气,其他人也沉不住。
果然,在姜羽下令后不久的一个夜晚,哨兵就发现齐军的驻地烟尘漫天。
“齐军此次出动了多少人?”姜羽站在瞭望台上向远处看。
“约一万人。”
“一万?”姜羽微微蹙眉,随口对左右道,“下令全军戒严。”
“是!”
“一万是不是太少了点儿?”戚然明接话,“明明有五万人,第一次发动夜袭,就只派出一万,不像是正经要打的样子,倒像是试探。”
“南宫绰真是够谨慎的。”姜羽说,“我们的兵力只有他们的五分之一,他还这么小心翼翼。”
戚然明:“说起兵力,姜固倒也放心,一下子让南宫绰带五万兵马来,他就不怕南宫绰直接反了他?”
姜羽:“五万打一万,齐侯许是想打个漂亮的胜仗,速战速决,让世人看一下齐国的实力,告诉世人即使他年轻,齐国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挑衅的吧。”
“齐军还有多远?”
“回将军,已不足一里。”
“全军准备作战。”
随着齐军在夜色里逐渐靠近城门,黑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首先从心理上就给燕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城楼上,强弩手已经准备好了,姜羽抬着手,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齐军轻易是破不了城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齐军只走到城门口,逛了一圈,就直接掉砖头,走了,根本没打算攻城。
韦伯勇不解地骂道:“这齐军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大老远跑过来,打也不打就走?”
刘五则更直接更冲动一些,问:“将军,我们要追么?他们现在背对我军,毫无准备,齐军料想不会猜到我们有这个胆子出城。众兄弟被围了多日,正好趁此机会,打他个落花流水。”
姜羽没说话。
董婴代替姜羽说了:“万一齐军在外面设了伏,我们一出去就被围了呢?你如何交待?真是蠢钝如猪。”
刘五讪讪笑了笑:“是小人愚钝。”
韦伯勇说:“将军是觉得,齐军在引诱我军出城,以便围歼我军?”
董婴拍拍韦伯勇的肩:“你还不算笨得无可救药。”
韦伯勇一把拍开董婴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悠哉悠哉离开的齐军。
“既然齐军走了,那我们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了,让诸将士歇着吧,这大晚上的。”刘五道。
宁坚瞥了刘五一眼:“你就不怕齐军再杀个回马枪?”
刘五被噎了一下,终于不再秀智商了。
然而,燕军守了一夜,齐军也没再回来。到第二天清晨时,董婴揉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看姜羽,叹了口气。齐军这是要用战术拖垮燕军,让燕军疲于警戒,等齐军真正来攻城时,燕军就乱了手脚了。
理是这个理,但第二天夜晚齐军来时,还是要警戒。
这样过了两三日,燕军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气,恨不得齐军打上门来,跟他们好好打上一场,就是输了,也好过这么吊着。
姜羽一边安抚军心,一边暗自推测着南宫绰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一天来得并不晚,或许是齐军也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弓箭手就位!”
“炮石就位!”
在齐军兵临城下时,姜羽就命弓箭手率先对齐军的前锋进行打击。强弩配精锐,这一番攻击下,先杀了杀齐军的锐气。
待得齐军架着云梯向城楼上爬时,便向下抛巨石,巨石一个接着一个,轰隆隆地砸落一大片人。城楼高数仗,这样掉下去,齐军都摔得头破血流。
此外,姜羽还命人在箭矢上放了油点了火,去射齐军的战车。战车是木头做的,射的火箭多了,总能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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