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我喜欢你!”
洛书老脸一红,还处在懵逼状态就被少女抱了个满怀,“我是韶斩,你可以叫我勺子姐姐!”
温暖一触即分,洛书还来不及问“zhan”是哪个字,韶斩就起了身看向了她说的“黑勾白刃”。
“两个人的岁数都够当洛洛小弟弟的爷爷了,怎么见着眼红就管不住自己的那张臭嘴,看来是上次缝的针脚还不够密呀。”韶斩嬉笑着自腰间一抹,拿出了一对足足有一掌之长的峨眉刺,左右翻穿着,就像是在穿针引线。本是温馨至极的动作,结合着她方才的一番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洛书回头看过去,那两人一人高高瘦瘦,一人高高胖胖,高瘦的那人一身黑,高胖的那人一身白。两人看起来倒不显老,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可是他们两人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个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一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两人坐在铺子的最角落,层层叠叠的影子将他们所在之处遮挡地严严实实,明明是盛夏,两人周身却阴风阵阵。让人不由得想,若是两人被放到了阳光下,会不会像鬼魂一样化为一缕青烟。
洛书的目光定在了两人的嘴上,两片嘴唇之间果然有针痕。
“妖女!”
“你、你当着这么多武林正道面前这样猖狂……”
“你总有一天会被惩之以法!”
两人一人一句,就像是说对口相声一样一唱一和,但是语言却苍白得很,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哎?你说说,我倒是犯的什么法?是你们两个像长舌妇一样到处乱说,我缝了你们的嘴呢?还是你们两个去刨人家祖坟被我发现,然后打断了手呢?”
韶斩笑嘻嘻地看着两人,素白的手上把玩着峨眉刺,举手回眸之间俱是傲气。那是一种阳光看见阴沟里的老鼠,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厌恶所催化的傲气。
洛书环视一周,发现在店中虽然大门小派无数,但是竟然无一人站出身来为两人说话,哪怕是少林以慈悲为怀的大师,也只是默默地拨着佛珠。
不知道是因为那黑勾白刃所作所为太令人厌恶,还是对韶斩的忌惮,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过这种情况,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洛书向着武当那边看去,果然看见正在挣扎的青年,被师兄弟架着胳膊捂着嘴巴迅速离开人群。
这种性子,早晚会给武当带来麻烦
嗯……不过,说好的“娇花青年挺身而出怒怼妖女,解除误会两人一见钟情”的戏码呢?
韶斩见黑勾白刃住了嘴,也就不再搭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着揉了一把洛书的狗头。
“洛洛小弟,有缘再见喽。”
洛书抬手,想要挥手告别,却被轻轻拍了一下手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约定似的击掌。洛书一愣,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韶斩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店里,只留下了淡淡的花香。
雪暮枝看了洛书一眼,冲着他点点头,随后让弟子去帮掌柜的收敛尸体,这上面曾经寄居过蛊虫,哪怕已经看见死了,但是总归心里不舒服,还是让“专业的”来处理得好。
掌柜的谢过帮忙的人,抹了抹眼泪,又开始招呼起客人来。
习武者延年益寿,可以一身之力厮杀于人海之间;寻常百姓熙熙攘攘,寿命短暂,追寻着自己的目标,或是一生庸庸碌碌,了却此生。
两种人之间到底是被划分出了一道界限,一别五十年,一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另一方却已经身偻白头。
但是到底还是人。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欲望,有追求,有希冀,有无能为力和迫不得已。
就算是痛到撕心裂肺,却也不得不为了另一个孩子擦干眼泪笑脸迎人。
洛书回到桌上,微微侧身将目光全都隔在背后,然后摊开了手。
在刚刚韶斩与他击掌的一瞬间,她将这张纸条拍在了他的手心。
洛书摊开手,终于看见了这张别致的纸条——一片树叶。
树叶就是从外面随手摘下的榆树叶,绿油油嫩生生,显然是刚被摘下来不久,上面是一排七扭八歪的字,而字是被刺出来的。用的大抵就是她的峨眉刺。
上书:血蛊师受冤,此行有诈
洛书将树叶递过去,让徒弟们传阅,“小七,这个姑娘可信吗?”
百骨知皱起了眉头,“韶斩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常常会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一路追杀,也会莫名地对一个人表达好感。但是有时上一刻你还是她的至交好友,下一刻就会被她穿心而过。很多人被她戏耍过,因此很难辨别她是真情假意。”
洛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被叫妖女也是这个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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