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自己性格那么平淡的人也会加入抢饭大队。
易远暮跟上薄白,说着:“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的?容易发胖。”
他看着薄白那精瘦的身材,连胸都没有,他觉得薄白那么多甜食白吃了。
这家伙应该长胖点,现在太瘦了。
未婚妻果然吃了很多苦。
将来相认了,一定要把他接回家好好养肥点。
这瘦的连胸都没有了。
“就觉得好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薄白不解的看向易远暮,这人怎么那么多话?
“那薄勤哪点儿配得上苏苏啊,我家苏苏是个白富美,那薄勤老爸是个穷逼也就罢了,还他妈的是个残废,我跟你学学他老爸走路的样子,就这样……”
食堂入口处三四个男的勾肩搭背走着。
一个男生学起了瘸子走路,踮起脚尖宛若鸭子蹒跚。
他走了几步,觉得不是,就说着:“应该是这样。”
那男生右腿悬空,用左腿跳了两下。
“不对,不对,他是左腿残废。应该踮起左腿。”另外一个人笑呵呵指导说。
易远暮觉得这三个人要完。
薄白脸色煞白,眼神锐利如冰刃,三两步快如疾风般冲了上去。
杜添苟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来的时候,他就被人拽着头,一头撞在门框上。
咚的一声响,震天动地,宛若那晚的闷雷。
薄白拉着杜添苟的衣服,将杜添苟翻过身,狠狠的一拳头砸下去。
杜添苟被这一拳头砸得鼻血直冒。
易远暮帮薄白料理了旁边那两人。
薄白拎着杜添苟的衣领,说:“你再学啊,学啊。来,走给我看看……”
他说完就一脚踹在杜添苟的左腿上。
杜添苟脑门上被撞出去血,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被薄白这么一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左腿磕在食堂防盗铁门的门坎上,疼得他当场倒吸一口气,好似腿从膝盖以下被截断了一般。
杜添苟宛若野兽频临死亡咆哮着,冲着薄白嘶吼着:“草泥马。”
薄白摁着他的头抵着铁门,他脑门上的血顺着鼻梁流到铁门上,才镀上了一层褐色漆的铁门上血渍点点,好似刷漆过后不小心又滴上几滴。
易远暮怕薄白出手太重,上前摁住薄白的手腕,说:“白白,算了吧。”
他摁住薄白手腕的时候,发现薄白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压着杜添苟的肩膀,把杜添苟的头摁在防盗铁门上。
薄白松开了手,任由杜添苟滑到地上。
下课铃声响。
不少抢饭的学生冲到食堂门口,看到这一幕,纷纷放慢了步子,不由得侧头看。
杜添苟被打得头破血流,嘴角青肿,现在更是在全校面前脸都丢完了。
易远暮连忙拉着薄白朝着食堂里走去,说:“祝培等的不耐烦了,我们先去吃饭。”
薄白被易远暮紧紧的拽着手,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进食堂。
薄白压根就没想吃饭,打算就在那里等分手大师找他去教务处的。
“现在还用吃饭吗?”
“当然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写检讨。”易远暮挤在人群里,朝食堂挪着说:“你总不能为了那傻叉,连饭都不吃吧,不要让傻逼阻挡你的路,更没必要为了傻逼饿了自己。你跟你爸爸感情挺好的?”
未婚妻跟自己老爸感情这么好,他难以想象以后未婚妻知道这不是他亲生老爸,那他得多难受。
“挺好的。”薄白说。
薄厉海对他来说,是把他拉出泥潭那双手,是给他家的亲人,是他的避风港湾、遮阳大树。
他七岁被薄厉海从孤儿院领养。
当时他不爱说话,一个人藏在角落里,仿佛与世隔绝。
薄厉海一瘸一拐拄着拐杖来到他面前,左腿残废的他没法蹲下,只得坐在冰冷满是尘土的地上。
微胖加残疾的他,坐地上那一刹那没坐好,像不倒翁一样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双手撑在地上让自己没摔到。
缩在角落里的薄白见一个人来到自己面前,就挪了一个地方,完全没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不满,他就像个无根的浮萍,挪到哪儿都行。
不倒翁站起来困难,他就那样爬到薄白的面前,袖子裤腿上全是泥土,笑眯眯的坐下,与薄白面对面。
他拿出果乳饮料慢慢的哄他,拉着他那冰冷脏兮兮的小手,对他说“我们回家”。
之后,薄白被薄厉海带回了家。
薄厉海给他准备了单人房间,单人房间的衣柜里摆满了他从未穿过的新衣服,桌子上摆着一年级课本,他不会写字,薄厉海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在那崭新的课本上写上自己的新名字——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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