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爹的嫡女,要嫁给将来的太子,才能稳固他在朝中的地位,才能保住崔家今日的繁荣。
对于其他的家族来说,是否能选择对的前路,靠的是运气。崔家却不一样,崔家,不仅能左右朝廷的局势,还能在立储的大业上起到决定性作用。
可以说,九门提督推举哪位皇子,哪位皇子就离东宫正位更近一步。
三皇子刘昶为蓉妃所出,孝悌谨信,温润谦和,和我的长兄崔嵬相交甚好,也颇受父亲看重。我自小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我未来的夫君,也必须是我未来的夫君。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曾经,我对我的未来是毫无忧虑的。
我对自己婚姻生活的设想,就如我手上戴得那串芙蓉石串珠一般泛着暖霞色的富贵优渥。
直到一个谎言被.插穿,一个天大的谎言。
七岁那年,龆龀之龄,崔府为我大设宴席,庆贺我的生辰。那一年的席间,母亲给了我这串芙蓉石串珠。她告诉我,是父亲从三皇子刘昶那里得来的,他特意送给我庆贺生辰的。
直到许多年后,我看到梁王写给父亲的信。
里面写到了许多我看不懂的,繁杂的当朝政务,但在我能读懂的内容中,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东西。梁王对父亲的寒暄客套之中,顺便提到了崔嵬和翠黛绾。我惊慌失措地翻看父亲同他的书信往来,“”令郎崔嵬、金吾将军崔嵬、令爱黛绾、崔嵬之妹……”
每一封信,都是如此。
我哭着将芙蓉石扔在地上,将夫人引了过来,我问夫人是为什么。
夫人说,生在我们这种深宅中的女人,各个不简单,虽然翠黛绾装作不争淡薄,但平素里有长兄疼爱,崔嵬和梁王有很亲近,这些年轻的孩子里背地里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往。姨娘尚且好对付,夫人叫我,一定小心姐姐,不可以声张。
“不可以声张?”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夫人告诉我,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梁王用这种方法暗示是没有用的,爹将来会让我嫁给他,这件事情翠黛绾并不知道,毕竟,那串芙蓉石这么多年来,是戴在了我的腕子上。
我生辰那晚,不管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姐姐在哪,想必她是不在的,那个时候,全家好像并没有人在意她和姨娘。
她才是这串芙蓉石本来的主人。
说起来,我和夫人并没有动太大的心思,想到的那些法子全都没有派上用场,半路里杀出一个刘珩,先和父亲提亲,将翠黛绾娶走了。
梁王最终都不知道,他信中的那些问候,一次也没有达到过姐姐那里,或许他到死都在埋怨太子,埋怨太子的横刀夺爱,也是因为他埋怨太子,在封平的时候,才会想办法东山再起。
一定是这样的。
刚到封平的时候,我真的好恨,滚滚的黄沙,无边的大漠,荒蛮的北境之地,哪里是我这种肌肤细腻身子娇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能忍受的。
但我依然抱有一线希望,因为梁王手下还有崔嵬,他在朝中依然有人脉。
当昶哥跟我说出“我无心与太子相争”的时候,才是我真正崩溃的一刻,我指着昶哥的头破口大骂,“你对我冷漠,心中没有我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什么温情,可是你这么不求上进,我这一辈子便毁在了你的手上。”
他脸上依然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仿佛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对于他的这种反应,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生气,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他对精心谋划着打败他那势如中天的六弟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对另一件事很积极,我清楚地很,他在想着什么。
太子妃跟随着崔嵬到封平来了。
毕竟夫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我非常知道他在想什么,很清楚他的软肋,“不管怎么说,我姐姐因为是崔家的庶女,被从上.京赶出来了,看样子,她这个太子妃也当不成了。说起来,刘珩还真是无情。不过,凭你那点本事,也未必能保得住她。”
这句话,倒是终于说进了他的心里。
后来,翠黛绾被人带进了梁王府。
我不知道翠黛绾用了什么手段,就像她尚未成年时,就联合崔嵬,装作迷糊单纯地骗了两个皇子的信赖,到了封平王府,又被昶哥呵护。
可这是我的家,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到了我的地盘,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成功了,为什么她和她的孩子,仿佛才是梁王府后宅的主人。
不过,我依然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我知道刘珩是什么样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对刘珩是敬佩的,他或许与我有相似的地方,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用尽办法,只不过我想要的是富贵荣华,他想要的,是一些我看不上的虚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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